[一]

    凌寒慢慢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达克在光束的周围幻化出无数条手臂，似乎是想要把他生吞活剥。

    不过，它们所畏惧的，就是光芒。

    在阳光底下，达克就只能像是被囚禁于牢笼中的猛兽一样，奋力地扑打着空气中一堵看不见的光墙。却无法冲破它，只是无力地挣扎而已。

    他捂住嘴，打了个哈切：嘛，在这里看着它们垂死挣扎也不是一件坏事。

    凝视着光圈外的黑影凝聚成了手的样子，然后一上一下的摩擦着。不时还会听见恶魔一般的嘶吼声。

    啊，原来达克也会有叫声呢。

    他抱着自己的镰刀，似乎那不是锋利的武器，而是幼时陪伴在自己左右的、永远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玩偶。

    凌寒戴上了自己的兜帽，破破烂烂的披风披在身上却有谜一样的温暖。

    或许是体温的缘故吧，就算现在已是冬天，但是在兜帽下面却还是像春天的时候才会有的温度。

    如果一年四季只有春就好了……

    生机勃勃的植物，刚刚出巢的动物。都是新生的标志。

    雏鸟还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嗷嗷待哺，过不了多久就会翱翔天空。

    草也在这个时候抽芽，一片嫩绿。

    最重要的是——绝望的冬终于随着生命的萌动，逝去了。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十二月，刺骨的寒冷。

    “额啊啊啊啊！！！”

    达克看见这个少年如此的悠闲，愤怒了起来，发出了怒吼声。

    “啧。”

    嘴巴弯成了一个只在极度的不耐烦或者厌恶的时候才会有的弧度，他从来没有打从心底讨厌过这种生物。

    凌寒重新拿起镰刀，看了看周围。

    十二点方向的黑色浓度很少，应该可以突围过去。

    艾华兹那个蛤蟆皮，应该已经把剩下的学生转移到了外面去，好看看我的笑话吧。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他笑了笑，用镰刀最尖端对准黑暗最稀薄的地方，往后倾斜的大概三十度——

    作为最后的缓冲。

    “去死吧！”

    镰刀在一瞬间运动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优美的蓝色弧线。凌寒使出了浑身力气，将最为锋利的尖端捅入了那片黑暗。

    因为大幅度的运动，死神斗篷微微地飘了起来。然后又落下来贴附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