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从顶上的孔洞射下来的光亮在迅速地消失，最后归于虚无。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

    “铮——”

    镰刀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凌寒撑着地，在烛光里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

    莱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一点懵逼耸耸肩表示自己的疑惑。

    “坐吧，实在不行就睡一觉，”凌寒闭上眼睛，说，“反正等到福莱尔发现有人失踪了，明天就会有人来找。”

    “……你就不怕福莱尔和艾华兹早就串通好了？”

    “还有婼丝和璐璐丽娜，我相信她们会察觉到的。”凌寒翻了个身，面向蜡烛，“虽然察觉到和营救是两回事。但是女人的心应该比男人要软很多吧。”

    蜡烛在他的眼睛里反射出一点光泽，它不再是黑色，里面有一点点泛蓝。

    莱特也不再客气，直接席地而坐。

    四周的达克因为天色已暗，更加猖狂起来。它们围在光罩周围，一下又一下地转着圈，仿佛在进行着什么奇怪的仪式。

    或者是祭奠。

    祭品是两个少年。

    莱特尽量不去想周围的达克，试探性地询问凌寒：“喂，你这次狂化怎么和上一次不一样？”

    “我在克制自己。”答复是这样的，“克制自己千万不要杀人。”

    “也就是说，你本来是想要杀了我的？”

    那人点了点头，伴随着“噗嗤”一声轻笑，他坐了起来，用指关节敲敲莱特的头：“惊不惊喜？”

    卧槽！

    莱特紧张地往后倾斜，想要躲过对方的突袭——

    脑袋在一瞬内接触到了光罩的外围，同时像是触到棉絮的感觉从脑袋上传来。

    一瞬间，如同触手一般的东西缠上了他的头部，在金黄色的头发里若隐若现。

    莱特感觉突然间被人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水中，想要抓住什么。口鼻像是吸入了液体，在一阵一阵地疼痛着。

    一双手努力地把自己拉回了光明之下。

    蜡烛的火焰又开始飘忽不定起来，光罩也再也不是完整的半圆形，它也在跟着飘忽不定。

    他跪伏在地上，像得救的溺水者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笨蛋！”凌寒咆哮着，给了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的莱特一巴掌。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内变得苍蓝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