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对方也不清楚我具体在什么位置,他咬紧自己的手背,触摸自己的后背——湿了,还可以闻到铁锈的味道。伤口估计不怎么深。
尽量不闹出动静地脱掉自己的上衣,又把它踢了老远。
躯体更冷了。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可野狼却可以根据血的味道来判断猎物的方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命。
他静下心来,慢慢地减弱自己的呼吸声。
在听见了几声镰刀挥舞的声音以及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喘息声后,他大概判断好了猎物的方向。
屏住呼吸,他站了起来,握住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用全身的力气刺向自己的斜后方——
莱特听见了剑刺入肉体时特有的声音,感受到了脸上一阵温热:血液。
“唔嗯——”
听到一声呻吟以后,他听见了骨头撞击到地面的声音。
没过几秒,迎面飞来的气流划过他的脸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蓝光。
他摸摸自己的脸,除了一道小划痕以外没有大碍。
两人都受了伤。
达克们嗅到了血液的味道,更加兴奋起来,二人眼前的黑暗开始有规律地旋转起来。
对了,这才是二人面对的最大敌人。
但是一个被“追求真相”所蒙蔽,一个被“要活下去”腐蚀心智,就没有人可以注意到这个最大的威胁了。
莱特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声,观察凌寒的动静。
太阳穴因为疼痛在突突跳。
最后疼痛成了麻木,寒冷使他几乎失去了知觉。
身边时不时有气流划过,但仅有少数几道对肉体造成了一点点擦伤。
莱特在等待,等待一个一定可以把他置于死地的机会。
要判断好他的位置,再一下子捅过去。
最可怕的,也就只是我的位置暴露,再挨一镰刀而已。
在黑暗中穿行,再在黑暗中不被人察觉地死去。
这就是二人之间战斗的一条双方都已经默认了的规定。
他突然飞身而起,长剑向着正前方直直地刺了过去——
已经做好了听见剑穿过肉体,感受温热的血液滴落在自己头上和手上的准备了。
之后,就可以在黑暗中踩着凌寒的尸体,无言地宣布这场战斗他赢了。
不会愧疚,因为怪物本身就应该去死。
但这种危险却炽热的幻想在剑触碰到硬硬的镰面时戛然而止。就如同蜡烛一样,还没有成为燎原之火就被无情地掐灭。
“你可真是,笨蛋啊。”
黑暗中,莱特听见那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这么感叹。
带着孩童的语调,语气却像一条行踪不定的毒蛇。
这就是,死神么?
莱特瞳孔骤然缩紧,双手使劲妄图可以刺破那该死的镰刀贯穿凌寒的身体。
“记住,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会予你以回望。”
是的,还是那样的声音。
他也一直在试探着我!
那边突然放松力量,全身绷紧的他立刻飞了出去,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跌倒在地。
感受到脚踩在了自己背上的伤口,他疼得面部都有些扭曲。十指紧紧地抠着地板,指关节发白,指甲流血。
“可惜了,我挺喜欢你的手。”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