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襄和这柳媚儿一路相伴,心中处处警惕。
柳媚儿倒是自在得很,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眼见天色尚早,用过饭后,便要谢襄陪她去街上游玩,谢襄答应了。
二人穿集过市,走了两条街,来到一座拱桥之上。
但见桥下湖水碧绿,河畔苍翠重叠,柳媚儿深吸一口气,赞道:“好美啊!”语言清脆,一入耳中,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好听。
谢襄瞧见她睫毛纤长,神态天真,心中怦然而动,心中不由想起《洛神赋》中的一句:“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河洛之神,名曰宓妃。”
柳媚儿转身倚在桥栏上,开口问谢襄道:“你原来是哪个门派的?”
谢襄毫不讳言的道:“华山。”
柳媚儿点头道:“你的那一手‘举案齐眉’使得当真巧妙之极。”
谢襄见她瞧破自己武功路数,问道:“敢问你的牌子上刻的是什么?能否借我一观?”
柳媚儿秀发一扬,蹦蹦跳跳的背手向桥尾走去:“你是想抢我的吗?我没有牌子……”
眼见天色已晚,柳媚儿却还不回去,玩累了就抱膝坐在河畔,谢襄也静静陪着她。
华山派武功讲究“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主张“心静而神清澄明”,可和眼前这个姑娘坐在一起,谢襄却是气息翻涌,说什么也静不下来。
已过亥时,朦朦胧胧夜色中,一切都是那样静谧。月光如洒,风送荷香。
不知何时,无数只萤火虫一闪一闪地成群飞来,四处飞动的流萤闪着点点银光,宛如一串串小灯笼,在夜幕中织成无数条纵横交错的彩带。
柳媚儿微笑的注视着这群小精灵,伸出一只白玉也似的纤手,果然有一只萤火虫轻轻悠悠落在她掌心,就像一盏蓝色的小灯。
柳媚儿甜甜一笑,偏头问道:“你知道萤火虫的闪光是为了什么?”
谢襄摇头道:“不知。”
柳媚儿淡淡道:“萤火虫发光是为了招引异性,寻找一个能和它甜蜜相恋的伴侣。”
谢襄于皎洁月光下,见她笑语嫣然,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神态说不出的动人,若不是华山传回的书信,真不信她便是“天门”中的一位堂主。
心中不由暗叹道:“既然以后注定兵戎相见,相见还不如不见。”
柳媚儿头上金钗摇晃:“‘天门’的规矩是各堂主独来独往,看来这真得改上一改。”
谢襄缓过神来,问道:“什么?”
柳媚儿嗔道:“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谢襄刚要回答,忽然间眉头一皱,反手按住剑鞘。
“好,好,好。”屋上一人声音不紧不慢,连说了三声“好”字。
谢襄抬头一看,见屋檐上坐着一人,一色黑衣,头戴范阳斗笠,看不清面相,怀中抱着一柄脱了鞘的钢刀。
谢襄沉声问道:“你是谁?”
只闻东北角一人大笑道:“在下复姓夏侯,因为生平未逢一败,所以真名夏侯胜。”
谢襄一凛,见那边又出现一人,方才心中松懈,竟未曾注意,心道:“此人将行踪隐藏的如此之好,定是不俗之辈。”
只见这夏侯胜身着古铜色缎袍,五十岁左右,背着双手,形貌又矮又矬,偏偏却是双目炯炯,颇有威势。
夏侯胜站在檐上,对柳媚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柳姑娘,许久不见,你还是那般娇俏美貌。”
柳媚儿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