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不久前他还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头住着呢?
“怎么样?在山里憋久了一出来是不是很激动?我当初第一次上山,出来时差点哭了。”梁峰拍拍他的肩,笑道。
“还好,就是感觉自己是深山里跑出来的野人,浑身都臭了。”陶泽安压下情绪,嫌弃地抬了抬胳膊和腿,看着那根本分不出颜色了的衣服,有种身上长了跳蚤的错觉,痒得慌。
其他四人哈哈大笑:“在山里哪能那么讲究?能掬把水洗个脸都不错了。”
“我不管,下山后一定要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弄身干净的衣服穿。”陶泽安晃晃脑袋,感觉头发也厚了一层。
老天,一辈子都没这么脏过!
“好好好,再稍微忍一忍,等到了梁家庄,怎么洗都没人管你。”经过几天的相处,四人对陶泽安已经亲近多了。
正说笑间,徐锦一行从另一条道出山了。虽然下山的时间比陶泽安他们早,但徐锦娇气,一天时间能有半天是在磨蹭还觉得苦不堪言的,真正下山反而比他们还晚了一步。
封钦心头搁着事儿,这两天是无论徐锦怎么骚扰都懒得搭理了,积累一点灵气就小心地用来试探那刻在他神魂上的契约。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察觉到,但既然始终没有现身,想必是有别的阴谋。那么,他便趁这机会,好好探一探这契约的底。
于是这天,他习惯性地凝聚起灵气时,忽然就感觉到那联系变得格外近。
那契约的“主人”出现了?!他倏然睁开眼,死死忍住才没有立刻扑到笼子边缘,一双蓝眼睛假装不经意地看向感应传来的方向。
那边有重重树木遮挡,看得并不分明,只能依稀分辨出不止一人躲在暗处,而波动最清晰的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瘦小,大半个身子都被灌木丛遮着,只露出一个……头发炸着的、脏兮兮的脑袋。
封钦恶狠狠盯了那脑袋一眼,默默地把这形象牢牢记住,恨不能立刻招一记暗雷把他劈了。
对方似乎发现行踪暴露了,身形稍稍晃了晃,几人立刻消失了。紧接着,封钦的笼子升高,徐锦有些意外地看着小银狼:“咦?这小白狗还真的醒了,难不成当真是妖兽?”
封钦:“……”
徐锦很满意,药农们也很满意,被当做狗狗的封钦……很不满意。
陶泽安一行没注意徐锦他们,自顾自从另一边下山了。他又莫名打了个大喷嚏,引来另四人问是不是在山中受寒了。
大概是离家近了,四人话都多了起来,梁峰嘀嘀咕咕地跟陶泽安介绍了自己家人。他父母都不在了,上头有个爷爷,认识一些字,平时教些村里的孩子认字,颇受人尊重。底下还有个十二岁的弟弟,叫梁冰,长得有点瘦小,但非常聪明,就是遇到人有点害羞……
头一次进山这么久,他真的非常想念家里人了,说着说着,脚步都忍不住加快了不少。
其他三人也差不多,陶泽安这才知道在山里时四人都是特地照顾了他的速度,慢了不少的。现在心下高兴,梁二叔扛一株巨大的血萝藤还能把他们都远远丢在后头!
就在陶泽安不好意思拖后腿,咬紧牙关拼命跟上时,前头几人忽然一个急刹车,他差点没撞到梁峰的后背上。连忙止住脚步,却听到一声极响的哽咽声,接着有孩子的嗓门哇地哭了出来:“哥!爷爷,爷爷他……爷爷他出事了!”
啪嗒一声,梁峰手上的大包小包落到了地上。
陶泽安抬眼看去,只见前头拐角处来了七八个村民,两个年轻力壮的抬着一个什么人,一脸焦急。一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