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看起来并不是很生气?”苏茜盯着她的脸,“之前你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了。”
“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贝拉面容平静,“在路过安吉丽娜的保姆车时我本想冲上去砸门,然而两个戴着墨镜的保镖站在那里,所以。”
“那就是她为什么在片场还要带保镖的原因吧,”苏茜笑了两声,“难免有人会无法忍受。”
贝拉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放松了因长久站立而麻木的双腿。
摄像师们和收音师们早就已经人影全无。其他人则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闲散地坐在塑料椅子或者化妆箱上,看起来并没有因等待而不耐烦。毕竟他们只需要等到法定工作时间结束就有超额的加班费送入口袋。
监视器的画面上空空荡荡的,只有出租车黑色的内饰反射出黯淡的光芒,原本该出现在镜头前的人并没有按计划出现。
而贝拉觉得自己是这里唯一在乎的人。也许加上一个苏茜,那是因为她还是个没从学校毕业的、还对电影抱有幻想的大学生。
“我第一次见到安吉丽娜·朱莉的时候非常激动,”苏茜窝在椅子里,脸上满是无精打采的神情,嘴巴却一刻都没停下来,“她微笑着给我签了名,还叫我‘亲爱的’——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样叫每个人,因为她记不清他们的名字——我几乎被她的魅力所倾倒了。当初她是多么敬业啊,很多动作戏都没有用替身,有时甚至会提早来片场,没有媒体的时候也会这样。然后有一天,boom,敬业谦虚的安吉丽娜不见了,剩下这个整天躲在保姆车里的大明星。”
“嗯哼,”贝拉点头,“从好的方面想,也许她真的有什么难题,比如被吸血鬼咬了一口。”
苏茜长长地叹了口气,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干不完的活和无尽的等待,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她问,“是只有这里如此,还是每个剧组都是如此?”
“每个剧组都是如此。”贝拉盯着摄像机上一闪一闪的指示灯,无意识地回答,“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当你设计的分镜因为预算不足被否决的时候,当你每个点子都必须考虑到紧张的资金时,你会觉得这里简直是天堂。”
“你说话的样子,”苏茜不由地转过头看着她,“好像是这些事真的发生在你身上一样,难道你不是刚从AFI(美国电影协会)毕业就成为了大卫·芬奇团队的一员?别告诉我大卫·芬奇会遭遇预算吃紧的问题。”
贝拉把头发拨到一边,干笑了两声,“每个导演都会觉得钱不够花……但我说的是我拍毕业短片的时候。”
事实上当这一世拍毕业作品时她早已从前世学会了怎么用有限的预算达到最好的效果,反而还剩了不少钱。
“是那个得过奖的吗?”苏茜的眼睛亮了亮,“事实上我一直想问你怎么做到的,提名了萨凡纳和精神奖!”
“选一个激进的主题,晦涩的手法,”贝拉故意强调最后一句,“最重要的是花钱雇一个好的销售经理人。”
她轻松地戳破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对于电影工业的最后一丝向往,并且没有感到任何愧疚。
苏茜愤慨地看着她,似乎在想如何反驳。然而不一会儿她突然说:“我不相信你,贝拉。你可能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不管遇上什么难题你都能马上提出解决方案。菲利普信任你,让你指挥一切,以至于自己都成为了一个吉祥物。”
“谢谢你的称赞,”贝拉觉得有些好笑,“只是这是你待过的第一个且唯一一个剧组,有点削减这个称赞的份量。”
苏茜翻了个白眼没理她,继续说:“除了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