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
荣国府,贾母的荣庆堂内,气氛更是显得沉闷。由于天色突变,四下里一些丫鬟、婆子慌忙地点亮灯火。几声疾雷炸开,电闪雷鸣下,闪现出堂中或坐或站地聚了不少的人。待四周的灯火亮起来后,但见宁荣二府的大小主子几乎都聚集在这里,计有贾母、贾敬、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宝玉、贾蓉、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林黛玉、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
堂下的正中,赫然还颤颤微微地跪着一人——赖升!
随着烛光细看,一些人脸上的神色吧,恍如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般阴沉、冷峻。
惊雷过后。贾政冷着脸当先呵斥道:“我因官事在身,不大理家。想着你们赖家三代服侍于我们贾家,故让你们打理家事。却想不到今日竟然出现这般恶奴欺主的事情来!好,好的很啊!赖升你说说,我们贾家祖上还留下了什么东西让你眼红心热的?值得你千里迢迢的赶去金陵索取?”转而断然喝道:“说!”
贾政愤然的斥喝声,别说将跪着的赖升吓得面无人色,身躯颤抖不已,就连一边站着那些女眷,如林黛玉、贾迎春、贾惜春等都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堂下的那些丫鬟们则更不用说了,惊恐之色简直难以言表。
“奴才……奴才……”赖升面对众人,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一张惊吓过度的脸惨白惨白的,颤颤微微地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贾政猛然一拍桌子,又喝道:“千里迢迢的跑去强取豪夺,还说是谁谁让你来的,你如今当着我们的面倒是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呀?怎么不说了?倘若这种声名传出去,你让我贾家如何立足于世?这还了得吗?”
贾珍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了,赖升到现在也没将他说出来,已经是极限了。当即咬了咬牙起身说道:“二叔父,这事也怪不得赖升,他是按大叔父和侄儿的意思办的。”到了此时此刻,贾珍自然也不会一个人抗下来。因而将贾赦也拉了出来。
贾赦闻言冷着脸也说道:“这事怎么不怪赖升了?他本来就办得就不对,我和珍哥儿的意思是让他去找贾环讨要一份香皂的配方而已,谁知道贾环不肯给的情况下,他竟然自作主张,与贾雨村一起商议后,来个强取豪夺了!”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贾环也太不讲人情了吧?给我们一份香皂的配方又能如何?我们不也是想为贾氏一族的老老少少谋个赚钱的行当吗?这难道也有错?”
贾珍真的是太佩服老奸巨猾的贾赦了,这话一到他的口中,那简直是黑白颠倒嘛,不由连声附和道:“对对对!正是大叔父说的这般,族里的子侄们日子过得都不容易,这才出此下策的!”
赖升听贾赦、贾珍都为他搭好了阶梯,哪有不顺着往下走的道理,也磕头说道:“老爷,这都是小的们一时心急办错了事,求老爷你开恩,小的保证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贾政嗔道:“放屁!你们这班奴才最没有良心的,仗着主子好的时候就百般讨好,到弄败了,就走的走,跑的跑,还会顾主子的死活吗!如今你们说一句办错了事就了了?那外头的名声呢?大本儿都保不住,还搁得住你们在外头支架子说大话诓人骗人,到闹出事来一个个就不知躲哪里去了。”
贾赦说道:“二弟,你这话重了吧?这不就是我们自家的家事,外人凭什么说三道四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既然东西也没要着,贾环那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