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齐躬身笑道:“大爷一向府里住惯了,到了我们这小门小户人家,只怕污了大爷您的眼。这都怪我没长眼,没前去大爷府上问候一声,否则定会打扫干净了,撵出不相干的人才好。今日倘若是有不到之处,又或是小的们冲撞了奶奶、姑娘们,还请大爷您千万莫怪。”
贾珍闻言,心下也喜尤齐的奉承话,摇摇头笑道:“自家亲戚,何说此话?往年间难得空儿,亦没赶巧,方没来给老娘她拜寿。原本今日也要到南王府里的,正赶上老太妃身上不爽快,南王才命止住了。这不,我一得了这信,立刻命人准备了赶过来,也没备得个好寿礼。过了你可定要替我与老娘赔不是。”
贾珍一番话说来,真可怜了尤齐的年岁,怎么说也是半百之人,这一行听一行的躬身,口中连连道:“不敢……不敢……”。
尤齐请贾珍、贾蓉进了上房坐下,又忙命上茶。贾珍坐下后左右不见女眷,不由笑问道:“我老娘在哪里?”
尤齐笑着回道:“嫂嫂她好清静,一向在后园子里住着,想是大奶奶、少奶奶们都过去那边了。”
“嗯!妥当!妥当!”贾珍笑道:“既如此,我也该先去给老娘磕了头才是。否则一会儿人多了,倒是嫌吵得慌!”
尤齐听了,立刻起身带路。从一面大镜子后转出,经过穿堂进入花园。贾珍举首望去,见楼阁亭榭散落其中,山石流水一应俱全,树木葱笼花草丰茂,虽比会芳园小了许多,却也甚是了得。
贾珍边赞赏边留意其间道路,笑道:“想来你这户部执事想来做的甚是得意,这样的园子普通的京官哪里能有啊?”
尤齐听了,笑道:“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让大爷见笑了。倘若只是靠执事的那点俸禄,哪里够养家糊口啊!小的还正想着大爷能拉扯拉扯呢!再说,这样的宅院怕是连大爷府中的半分都比不上呢。若是大爷不嫌弃,改日带我去您府上开开眼界也就是我的造化了。”
贾珍罢了罢手,笑道:“一家子亲戚,说哪里话,有空了只管逛去。”
尤齐见贾珍答应下来,心下暗喜,忙点头哈腰地谢过了。
几人绕过一片竹子,迎面一楼,上书“福安楼”三字,楼对面空地上搭好了戏台,楼里女眷笑声鼎沸不绝。
尤齐刚要命人进去通报,贾珍又笑道:“里面都是自家亲戚,何必通报?算了,进去便是了!”
尤齐只得作罢,前头带路直进到厅里。众女眷见尤齐带贾珍、贾蓉等进来,慌的大家起身回避不迭。
尤齐忙对众人笑道:“自家亲戚,不必如此。大爷、哥儿来与嫂嫂拜寿而已。”
话音未落,贾珍装模作样便要跪下,尤老娘忙起身道:“不可不可,方才大奶奶、少奶奶已经磕过头了,大爷能来就是我的造化了,如何还敢受此大礼!”
尤齐也急忙扶住了贾珍。贾珍便略略行了一礼,笑道:“老娘大寿,往年不得闲,没亲自来磕头,今儿过来一并谢罪。”
尤齐旁边忙道:“万万不敢劳动大爷。”
贾珍又便命贾蓉上前去给尤老娘磕头,跟着眼睛往上扫了一扫,只见那些女眷们都低了头,尤二姐、尤三姐躲在尤氏身后。贾珍注目朝尤二姐一笑,尤二姐忙也低下了头。接着大家闲话几句后,少时便告辞出来。
贾珍又假意环顾众人,一一作揖,悄悄冲尤二姐使个眼色,尤二姐只低头一笑。一边尤三姐只装没看见。
贾珍、贾蓉出了楼,尤齐陪笑道:“大爷今儿来的早,是去前面厅上坐着呢?还是那边轩里歇着?要不我叫两个丫头侍候着?”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