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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人生若只初相见
不动一点儿心。”

    秦可卿听了这话,心中顿感一阵落寞,贾环的身影不禁又在脑海浮现出来,神色一片黯然,道:“正是说呢,都是命罢了!”

    尤三姐见了秦可卿的样子,不免奇怪,笑道:“你还说命?呵呵……莫非你先头也有个情郎不成?”

    秦可卿才不会和尤三姐讨论这个问题,当下一笑不答,说道:“站久了,咱们走一走,我头一回来,四处瞧一瞧。”

    尤三姐也适可而止地点点头,领着秦可卿随意在园中走了起来。

    二人边走边闲话时,忽听得外头那边呼天喝地叫好……

    尤三姐一时兴致又来了,低声笑道:“不知外头爷们有什么乐子,咱们偷着去瞧瞧可好?”

    秦可卿笑道:“你还没出阁,却去偷瞧爷们取乐,让人知道了岂不笑话?看将来嫁不出去!”

    尤三姐道:“怕什么?从西边假山上绕过去,是片菜地,有个小过道通到一间西厢房的后门,是方便下人们种菜走的,往常没人。咱们躲在里头,谁也不知道。”说着拉了秦可卿就走。

    秦可卿也觉好顽,跟了尤三姐翻过假山,悄悄到了厢房,屋里果然没人,还上着帘子。二人掀起帘子,隔着门缝往外瞧去。原来爷们嫌厅上狭窄,把案几挪了在正房檐下及两边游廊上围坐着,院子下方一班乐手,锣鼓二胡的摆开了场子。这间厢房因在下边,前头正好无人,院内景致一览无余。

    在这个时代里,上到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黄口小儿,他们最常说的不是什么“俗语说”、“常言道”,而是“戏文说”,就这简单的三个字道出了什么呢?可以这样说:于漫长的历史中,古代戏曲一度承担了高台教化的功能,教育普罗大众是非善恶,唱遍人生酸甜苦辣。许多地方戏曲,还用于喜庆、丧葬等节俗,礼乐相和。换言之,那时的戏曲不是纯粹为了欣赏,还承担了很大一部分仪式和教化功能,它不是单纯的音乐作品,而是融入人们日常的生活方式。

    在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喜爱戏曲的理由,往往很简单、很纯粹:觉得美。很多人或许不理解,为什么现代的老年人喜欢一遍遍看同一折戏?剧情台词都能倒背如流,还有什么看头?其实老戏迷们已经不需要欣赏剧情,他们欣赏的是舞台上那种情感的交流,是表演中流露出的细腻、复杂、晦涩的东西,怎样被一一呈现、拨开,细嚼慢品。

    且说尤三姐、秦可卿她们听见院里一个小生唱道:

    “幽香一缕透轻纱,柳姻裙腰丝一把。翰墨有缘能相会,情苗爱叶早萌牙。一个是张俭无家,一个是云英未嫁。拜过瑶池王母,为乞彩凤随鸦。相看无语各销魂,禁不住心猿意马。”

    尤三姐悄悄与秦可卿说道:“好个俊俏后生,却落在风月场里,真正可惜了!”

    秦可卿低声微微笑道:“你不认得他?他不是风月子弟哦,可真真是实打实的世家子弟吖,好象唤作柳湘莲。好舞枪剑,又好串戏,又因生得好,不知道的人只认他是优伶呢。”

    尤三姐听了,禁不住将门缝拉开些,又细瞧了柳湘莲两眼,但见其粉面玉琢、长相极为俊美,不由问道:“果然生的不俗。你如何认得他?”

    秦可卿说道:“他与荣府大总管赖大的儿子赖尚荣交好,我也是只在荣府见过两回。”

    尤三姐目不转晴盯着柳湘莲,又问道:“他既常在贾府走动,为何我没听见过?”

    秦可卿浅笑道:“你不知道呢,他虽是世家子弟,择友却不看身份高低,只脾性对了便是朋友,若脾性不合,任是王子王孙,他也瞧不上眼。差不多的都说他冷面冷心,唤他作冷二郎。我公公、琏二叔这些人都不合他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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