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亲启:小儿张放于四月十五日夜与镖局同伴六人俱亡,将葬于四月十八日,以此告知。
兄:张黑五拜上
黄色的信纸,短短的两句话。色调孤单冷僻的令人绝望,顾西风再三看这几行字,但是仍旧没什么大的变化。他呆愣了半晌人才清醒过来似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顾西风压抑着无法宣泄的怒火和懊恼,觉得整个人从未如此冷静清醒。他垂首敛目,嘴角不自觉的下垂,若是熟悉的人在此必然深知这是他爆发前的片刻安宁。
顾西风没再往卧云楼里走近一步,他冷着脸让送信的人等着去和花满楼告别,自己转身就甩开大轻功往金陵的方向而去。
湖州与金陵的距离不算远,但是这份信件到了今日才堪堪到他手中。顾西风可以想得到是什么原因,这份讣告必然第一时间就送到了山庄,但是他却不在。后来又因为金鹏王朝的案子跟着陆小凤花满楼东奔西走,尽然是现在才知道兴隆镖局出事了。
一路上顾西风没有停歇的交替使用大轻功和马术,次日天还没亮就看到了金陵城的城门。他没等城门打开,而是直接落到兴隆镖局的大门外。
此时天还很黑,夜静人空。
顾西风沉思着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渐亮他才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镖局里退下来的老人,顾西风算不上多熟悉,但是都认得。
“五爷。”老陈看来人是他,叹了口气。
顾西风朝他点了点头,向内走去。
天气已暖,但是清晨的金陵城依然安静,兴隆镖局更是因为张放几人的死而多了几许萧瑟悲凉。
张黑五已经很久没有睡着了,张放是他的独子,任凭谁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反应,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亦悲呼。
顾西风熟悉的走过院内的小径,他一夜未眠,身上的白衣已经有些褶皱,但是他的人却看上去锐意昂扬,他此刻就像一柄宝刀在鞘中鸣,似乎下一刻就能出鞘斩敌。
张放故去已有二十余日,尸身也早已入棺下葬。
顾西风来到张黑五的院内站定,看着那个直愣愣背对着他的身影,低声的叫了声:“大哥。”
张黑五转过身来看着他,顾西风觉得他明显比上次见时老了很多,发迹隐隐泛白。
顾西风并走上前去,却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扶着张黑五进屋,半晌才问道:“大哥,阿放和镖局弟子是怎么死的?”
张黑五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五弟,这件事我们不能查。”
顾西风站在房子里,他低着头张黑五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到顾西风冷静的声音道:“大哥,我只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张黑五看了看窗外,木然道:“意外而死。”
顾西风当然知道这不是意外,但是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张黑五不肯告诉他是因为知道顾西风的性格是半分不肯容让忍耐的,但是他知道敌方太过于强大也过于神秘莫测,他除了是个失去儿子的父亲,还是兴隆镖局的总镖头,他必须为整个镖局的生死考虑。
但是顾西风一定要问清楚也是因为了解对方,张黑五绝不是个没有血性的人,但是他做了兴隆镖局的总镖头,任何一个决定都关系到镖局上下一二百人的生死,所以他总是慎之又慎。但是顾西风不同,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张黑五对他有恩,兴隆镖局对他有恩。纵然离开,但是就如同看门的老陈对他的称呼。顾西风做了兴隆镖局的五爷,就要承担镖局的责任。所以这件事他要管,他必须管。
顾西风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