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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提灯
    金陵城,兴隆镖局。

    顾西风再次敲开了大门,接待他的还是老陈。

    但是这次他还没走到内院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四位兄长,他们原本担惊受怕这两个月茶饭不思甚至有些后悔,但现在看到他回来才终于都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满腔忧虑都变作庆幸和释然。

    顾西风回想着自己的决定,同样觉得有几分释然,他笑着对兴隆镖局众人道:“诸位哥哥,公孙兰已经被我杀死。”

    凌三爷急忙抓住顾西风的手臂问道:“当真?”

    顾西风肯定道:“当真。”

    方秀笑了,厉横江也笑了,张黑五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热,他没说话给了顾西风一个重重的拥抱。

    张放故去差不多有三个月了,顾西风偏偏知道的迟。直到如今公孙大娘已死,他才觉得可以去见见这个小时候总爱追着他跑的少年。

    张放的墓立在金陵城郊外,七月天气依然燥热,但是顾西风还是穿着不薄不厚的长衫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秀和他并排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晃悠悠的摇着他那柄破旧的纸折扇。

    “就在这里了。”他们在山顶的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

    这里一大片都是墓园,一个老朽的老头子负责看守。

    他虽然老朽,弯腰驼背行动迟缓,但顾西风觉得这实在是个富有诗意的老头。

    因为整个墓园漫山遍野盛放着各色野花野草,参天古木遮蔽了阳光令人舒坦,遍地花开使人愉悦。

    顾西风道:“这真是绝妙的地方,不说的话外人谁知道这里竟然是个墓园。”

    方秀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回道:“生前受苦太多,死后总该享享福气,不忙了就仔细的看看这山水花鸟,也算是歇下了。”

    顾西风亦点点头,从随身带着的包裹里取出香烛纸钱。

    名分上顾西风算是张放的长辈,但是实际更早的时候他们的年龄都还算小,张放总爱跟在他的身后追着跑。

    年少无忧,谁知一个才长大还没再见一面,就已经天人永隔。

    方秀大概是想给他留点空间,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顾西风一个人在张放的墓前絮絮叨叨了很久,也不清楚有些话是说给亡者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

    不知何时,他渐渐觉得困倦,就趴伏在墓碑上陷入沉睡。

    恍惚之中,一睁眼就来到了黑白两色的世界。

    不再是浓雾,月也不是满月,更分不清白天黑夜。

    但是其他的场景确如之前一般无二。

    光是惨白惨白的光,人是模糊不清的人。

    热闹看得见却触不着,他来到这个世界,却仍然像与世隔绝,这里的人对他始终无动于衷。

    顾西风再次看到了张放和他的伙伴,他们也像融入不进这个热闹的集市,孤零零的呆站在路边,看着十分茫然。

    他走进了些,张放和几个年轻的镖师好像很惊喜。

    他们急切的抓住顾西风的手臂,热切的打招呼。

    顾西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半透明的手指从他的衣袖中穿过,就像捏着一团空气将手浮在空中。

    张放道:“顾大哥,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旁边的镖师也急切的说道:“是啊,怎么办,我们要回家的啊。”

    顾西风道:“你们要回镖局吗?”

    张放和他的伙伴都摇摇头道:“镖局不是家里,我们要回到家里的。”

    顾西风道:“家是哪里?”

    张放焦急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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