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叶茂的榕树下,一张圆形的石桌边上两名弟子面对面坐着,手中执棋而落,步步为营,谨慎小心。
而旁边围着的几名弟子,则在观赏这盘棋局。
旁观者清。当对方手执白子缓缓落下那定输赢的一棋,对面的弟子懊恼一声,随即拍案道:“不行,这局不算!刚刚我让你悔了一步棋!”
对方却不情愿,歪着脑袋一副叼样:“我都说了,那是我走神时的无意之举。”
“不行,不算!”
“凭什么不算!”
“你耍赖!”
“你才耍赖!我都赢了!”
“那是因为我让了你一棋子!”
“那又怎样!你别逼我出手!”
“你还想出手!来啊!谁怕谁!”
“来就来!”那弟子一手拍案,低喝一声:“秋衣!打他!”
一声令下,原本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安安静静如同一座雕像的阴尸,缓缓抬起灰白的脸,惨白的眼眸锁定对面之人,脚下生风便略了过去。
“你他妈还真来!”对面之人猝然一惊,连忙唤出自己的阴尸:“泠月!”
他身后的阴尸一个侧步,便从后面走了出来,面对那如疾风般行来的阴尸,不紧不慢伸出一只手,灰白的手掌紧紧握住对方袭来的拳头,枯瘦的手指,只见骨节暴起,白色的眸子里似乎散发出冷厉之色。
“哇……”
那些观赏他们下棋的弟子,一见两人的阴尸打起来了,连忙在另一边的石桌上压符作赌注。
“我认为秋衣会赢,中年男子体内的阴煞之力,是弱冠之年时的阴尸无法比拟的。”
“不,泠月虽年轻,身体却比秋衣较为灵活,我赌泠月!”
“秋衣实战经验多,我赌秋衣!”
“泠月气势较大,我赌泠月!”
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那边的两只阴尸已经你来我往的交手起来,再看这边,那石桌上放着的所谓赌注,竟然是一些七七八八各种各样的黄符。
“感魂符!你哪里来的!”一名弟子瞪着另一人符袋中的东西,震惊不已。
“嘿嘿,羡慕吧。”那弟子将符袋视若珍宝的系紧,然后得意洋洋道:“上一次师父给我的。”
听闻他的话,旁边的人立马眼红起来。感魂符乃是极其稀有的黄符,整个安远观只有师父静诚道师手里有此符,能不让人眼红吗。
秋衣和泠月两只阴尸,虽说是在打架,但双方的主人都有分寸,自家人打架不过是比划比划罢了,哪会真往死里打。
两名弟子指挥着自家阴尸打了一会儿,正准备喊停的时候,冷不防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吓得众人身子一颤。
“有时间不去修习养尸术,在这里斗尸赌符,看来你们真是过的太清闲了。”
枫璟安身穿黑色道服的身影从拐角处现出,深沉的眼眸扫视一遍那些过于欢乐的弟子们,引起众人一阵心惊。
“呃……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两张符没画完,我先走了。”一名弟子快速说了这么一句,随即脚底生风,带着自家阴尸逃之夭夭。
“那个什么,我家思赋今天还没泡养尸水,再不泡身体就得腐烂了,先失陪。”语毕,拉上自家阴尸,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
“我定身血符还没学会,再见。”
“我要去研究怎么净化凶尸,各位回见。”
一人走,众人都走,接二连三找理由逃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