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林商岩揩走眼角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对小乌龟下了通牒。

    “啊？”小乌龟不知听没听懂，只扭着身子，三两下脱离了他的掌控，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块黑色布料前，将吃剩的两粒石块含在嘴里，又跳回到林商岩的掌心上，将含在嘴里的石块吐在他的手上，歪着头，讨好似的柔柔地叫了一声，像是将自己的口粮送给林商岩，换取他的原谅。

    林商岩好奇地打量着掌心上的石块，它毫无光泽，跟佛珠差不多大小，不知怎么就入了小乌龟的眼，一苏醒就急促地将它们从喇嘛的怀里扒走，还吃得很欢快，一点也不嫌弃。

    “叮！”又一声尖利的游戏提示音灌入耳膜，林商岩头疼地锤了锤太阳穴，心里一丝忐忑漫上心头，难道先后遭遇了喇嘛和小乌龟的攻击，他出现幻听了？

    可就算是出现幻听，也不可能是游戏提示声啊！他重活一世，就再也没有碰过游戏了！

    将一粒石块喂给小乌龟吃了之后，林商岩收起了最后一粒石块，打算等它饿了再喂给它吃下。只是收起石块时，牵动了胸口的伤口，他抽了口气，拉开裂开的羽绒服，看了看胸口的伤势，还好并不太重，血已经停止，只是痛感还很强烈。

    那道伤口除了最初吃了喇嘛的暗亏，中了他试探性的一击，再之后便是失狂的小乌龟也在同一个地方狠咬了一口，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原本能将喇嘛的一条胳膊啃撕下来的小乌龟，竟然只用没长牙的牙龈烙上一个印记，那印记浅浅的，像两道月牙儿，一个上玄月，一个下玄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烙印，刻在他的胸口上，如同兽类标记领域一样。

    等林商岩从雪地上站起来后，他才看到了冻得索索发抖的喇嘛盘着双腿在雪地上打坐，那条被失狂小乌龟撕咬下来的胳膊静静地躺在离喇嘛不远的雪地上，晕开的血泊已经凝结成块，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早已被狂风吹得七零八散。

    林商岩将小乌龟重新塞回羽绒服里，拎着储物袋，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十几步，凝重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站定。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依旧在雪地上合眼打坐的喇嘛，喇嘛的头顶上、肩膀处都覆了一层薄雪，腰杆挺得直直的，像入定的圣僧一样。

    终于还是做不到彻底的冷心冷情，林商岩拍了拍怀中的小乌龟，缓缓转过身，远远看了一眼那条孤寂的身影，折回喇嘛的身边，冷睇了他一会儿，低声问：“大师，你还好吧？”

    “阿弥陀佛，”喇嘛微微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被失掉了一条胳膊根本不是他，然而颤抖的唇却出卖了他，有气无力地道，“贫僧认为，贫僧需要去一趟医院。”

    林商岩见他收敛了杀意，稍稍放下了戒心，安抚了一下怀中躁动的小乌龟，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收纳箱，将喇嘛断胳膊连同凝固了血渍的雪一同装入，再收入储物袋里，搀扶起虚弱的喇嘛，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寂静的车站。

    “叮！”又一声游戏提示音在耳内响起，可林商岩已经决定将这个时不时闯入耳膜的幻听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