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我作为一个母亲,亏欠给你很多。你出生的时候我不欢迎你,后来你走丢,我找你的时候也没有尽力。可能我七年前不应该把你重新带回t城,你如果从出生到死亡都不知道我是谁,也许会对你好一些。”
容煜看了她一会儿。“你怎么能确定,七年前的那场重逢不是出自我刻意?”
李殿华呼吸变得急促,看着他想要说话,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容煜别开眼神,打量旁边的一株绿萝。
两分钟后,李殿华离世。
周围异常安静。容煜终于转过脸,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拨电话给秘书:“上来一趟。并且交代人安排葬礼。”
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李殿华一眼。下楼的时候衣袂轻轻飘动。
容煜在车子面前戛然而止,转过身,叶琤琤站在他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陪着你啊。”叶琤琤说得理所当然,“你刚才都同意了。”
“我没同意。”
“但你也没否认啊。”
容煜神情冷淡:“别跟着我。”
“不可以。”
容煜又开始从上到下打量她。皮肤白透,眼神清澈。不明来路,没有特征。容煜再次皱眉。
叶琤琤说:“你在想什么?”
容煜不加理会,打开车门跨进去。
叶琤琤以迅雷之势钻进车子的副驾驶位。
“下去。”
“李殿华立了遗嘱,你要听吗?”
容煜跨出车子,走到副驾驶,把车门打开,把叶琤琤拽出来。
她仰脸望着他:“我无处可去。”
“跟我有什么关系?”
容煜的后车灯在叶琤琤面前闪了闪,像是巨大的嘲讽,然后转弯,绝尘而去。
叶琤琤在院子里站了二十分钟。从落地窗可以看到秘书在屋子里忙碌。李殿华在这里住了三十年,自从容煜被李殿华在七年前认归后,他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加起来不超过半个小时。
满室的绿色,是容煜最喜欢的不开花的植物。连她的姓名里也要带一个叶字。可惜容煜从来没看过。对他来说,二十多年前自从婴儿室开始的抛弃,无法用一室的植物来弥补。
换成容煜的角度想,叶琤琤觉得他也不会喜欢自己。自己的母亲将大半辈子的心血用来这个人身上,到头来还要临终托孤,正常人都难以忍受,何况容煜连个正常人都不算。
等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秘书走到楼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叶琤琤的身影。
容煜的作息向来准确,早晨六点起床,跑步,然后回来洗澡上班。他的作息很多年都没人打扰,小时候不得不将就其他人的作息是容煜最痛苦的岁月。
这个世界就有种人,如果不能战胜他,就只能配合他。容煜恰好就是这一种人。
他踏进公司的时候,已经有秘书在等候了。神情紧张地告诉他:“容先生,您的办公室有客人,她自称叫叶琤琤,是您的妹妹……”
容煜皱着眉头推开办公室的门,叶琤琤站在房间正中央的地毯上,正背着手打量他的天花板。
叶琤琤转头送给他一个笑容:“你来啦?”
事到如今,容煜已经懒得再问一遍你为什么来我办公室怎么知道我办公室在这里等等蠢话了。
秘书悄无声息把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容煜说:“李殿华对你有恩,她叫你陪着我,可我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