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
单调又清晰的敲棋声一声又一声响起。放置棋盘的小案旁,一座硕大的火炉将屋子里烘得温暖如春。茶女在一边侍奉着精致的茶具,时而起身飘忽来去,无声无息。
两颗头,一黑一白隔案相对,如棋盘上的黑白二色棋子。
一颗白头边下边吟诵着手上的文章:“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阙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怒欲飞而绝云气,你有九万里鲲鹏之志么?”白头慢悠悠的开口。
“啪。”一头黑发的年轻人落了一子,轻声道:“是。”
白头老人长叹了口气:“我教了你十几年的祖宗礼法,你终是不肯遵守!”
“治国不一道,便国不法古!祖宗之道不足学。”年轻人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下,眼见棋盘上的黑白二子越来越多。
“……世道纷乱,人心不一,故唯有让万众一心,疆域一统,方能人尽其能,地尽其力……”老人一句一句的念着,手上已经停了下来,眼睛似睁似闭地好像就要睡去,声音也有气无力起来。
“是故,天地之间,只能有一权存世!”年轻人重重落下一子,直视着老人,气势睥睨群雄地接了最后一句。
“老二,你可知几百年来有多少人怀着和你一样的想法?但是为什么局面还是这个局面呢?因为没有人……没有人能承担改变后的结果。”老人说话的气力越来越小,他伸出自己有着苍斑的手,手上的血管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蛇蜿蜒在上面。
他想隔着桌子摸摸面前的年轻人的脸。
“我能!我敢!”年轻人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将自己的气势提到了极致,周围的烛光都在轻微的晃动。
这句话在空中截住了老人的手,让他无可奈何的收了回去。
老人垂头丧气似的低了头,无言无语。
年轻人等了良久,突然像是有所悟,浑身激动的颤抖起来。他试探着伸出手去,伸过那双红润有力的手,像是要去抚摸老人的脸。
他把手探到了老人的鼻下,然后又不放心的把手放在了老人的脖子上,接着又拉过了老人的手腕。他现在心里又惊又喜,一方面生怕手上感到有丝丝的气流、点点的跳动,一方面又因生命的逝去感到巨大的哀痛。
终于他得到了想要又害怕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