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会晚上出现,然后就。”阿国的声音变得细小而抖动。
“然后就做什么?”
“然后就在桥下等着害人,有什么人出现,就去害什么人。”阿国忽然取下面具,喘息着,脸色苍白,双手轻颤。
“你为什么如此惧怕?”
阿国忽然紧紧握住无生的手,“桥姬晚上会穿着一件血红的衣衫,只要看见有人,一定会去害一害的,所以。”
“所以唐桥还是不要去了?”
阿国点头。
无生轻轻抚摸着阿国的脸颊,叹息,“我一定会去的,因为我很爱决斗。”
阿国怔住,“你喜欢拼命?”
“是的。”
阿国的惧怕化作吃惊,一个风月堆里泡了六七年的女人,见过的男人并不少,各式各样的男人都会见过一点,像这么奇怪的人还是头一次见过。
“第一个愿望已实现,你完全与老板脱离关系,现在可以说出第二个愿望,还有第三个愿望。”
阿国觉得有股寒意从背脊升起,浑身发冷,“你没有把握能赢?”
无生不语。
他不愿回答这问题,因为他的人生岂非就在死亡边缘行走?只要稍不留心,就会死亡,时刻都会死亡。
夕阳红如血,没有风。
大地一片平静,街上的人渐渐消失,店铺全部关上了门。
这里的晚上仿佛有野鬼出没。
“这里晚上不做生意?”
“这里晚上没有人敢做生意。”阿国的眼睛不停到处张望着。
“为什么?”
“听说这里晚上闹鬼,而且很凶狠。”
“什么鬼?是桥姬?”
“不是。”阿国神情紧张,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是飞头蛮。”
“飞头蛮是什么?”
阿国喘息着看了看苍穹,才慢慢的说着,“她喜欢晚上出来,穿着雪白的衣衫,到处找头颅。”
“她的头被偷走了?”
“不是偷走了,是飞走了。”阿国痴痴的看着六月茶楼的三角旗子,在屋檐下一动不动的低悬着。
“难不成她的头会逃?”
阿国点头,“他的头不但会逃,还会笑。”
“笑着到处跑,下半截不停的跟着?”
“是的。”阿国看了看无生的头,“她追不到自己的头,着急就会找别人的头。”
无生不语。
他忽然将阿国抱起,走向唐桥。
夕阳惨淡,夜色渐渐笼罩大地,桥上停着一个人。
无生缓缓将阿国放在桥头,桥头的古树叶子已轻轻起伏。
阿国握住无生的手,“你快点回来,我很怕。”
无生点头。
“我很怕飞头蛮来找我。”
没有人不怕,她也是其中之一,无生叹息,“你不必怕的。”
阿国不语,她做不到。
无生将他的手拿开,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颊,“你无论怕不怕,都一样,飞头蛮要来,始终会来的,你想逃也逃不掉。”
阿国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