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衣姬的目光变得更加朦胧,朦胧而无力,但她却还是带着笑意。
无论什么人临近死亡的时候,还笑得这么欢愉、喜悦,就足以说明已活过,无论活得怎么样,都是一种享受。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不停喘息。
背脊那一剑刺的并不轻,如不是用肋骨死死夹住,性命也许就要报销了。
鲜血从剑锋滴滴飘零,昏暗的夜色里矗立七个人。
七个人,七口剑,骤然间将他们死死围住,直愣愣盯着无生,脸颊上已扬起了笑意。
剑已出鞘,寒光逼人眉睫。
里面一个女人横剑冷笑,“枪神无生?”
无生点头。
他的手掌并未离开过湖衣姬背脊,只要离开,她的生命也许就要消失。
她现在已十分脆弱而无力,脆弱的随时都会倒下,倒下就永远都不会站起,此时根本经受不了任何一丁点打击。
这女人也是七口剑里唯一的女人,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娇纵、蛮狠。
“你的小命好像快要报销了?”这女人冷冷笑着,掌中剑轻轻颤动。
“也许。”
这女人的眼睛看了看无生,又看了看湖衣姬,“需不需要我帮你什么,例如杀杀你,或者杀杀她。”
“你杀不动我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这女人忽然瞪着无生,“你是在说笑话,还有我杀不死的人。”
这句话是大话,在别人看来,像是吹牛皮,但身边七口剑仿佛没有一丝反应,仿佛已承认这一点。
“是的,你的确杀不死我,也没有机会杀得死我。”
女人脸色变了变,又接着说,“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女人。”无生喘息着,又说着,“女人不该握剑,应该找个丈夫,回去相夫教子,洗洗尿布,做做饭。”
女人笑不出了,脸颊竟已被气得发黄,“我是八重,记住了。”
无生不语。
“你到了地狱,就说是我杀了你。”
话语声中,她的剑忽然刺进无生躯体,刺的位置并不是致命地方,却足以令人剧痛的无法忍受。
八重大笑着凝视无生,“你现在是不是相信我能杀得了你?”
无生咬牙,额角冷汗豆大般滑落,“女人就是女人,你应该去洗洗尿布,不该出现在这里。”
八重的脸颊上的笑意更加剧烈,可是却很快消失。
就在她想拔剑瞬间,脸上的笑意忽然扭曲、变形,她用力拔剑,却发现自己无法拔出,剑锋竟死死的定在里面,无法移动分毫。
剑赫然被死死夹住。
她只看到躯体轻颤了一下,躯体上两口剑骤然急射而出,飞向天际。
八重盯着无生,说不出话了,她的手竟已被震的发麻。
“你。”
“是的,你的剑杀不死我,你的手不适合握剑,适合做做农活。”
八重身子轻轻移动,已到了不远处,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她已无言再说。
另外六口剑并没有离开一刻,脸上也没有一丝惊讶、不信。
湖衣姬笑了笑,“我不行了,你还是离开这里,我不愿再拖累你。”
“你不能死。”无生额角冷汗流出的更多,眼睛不停盯着正前方两个人。“你应该好好活着,他们才应该死去。”
“我并不是你的情人,你不必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