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如果长着牙齿,无生也许被咬死一万次了。
说不出的怨毒、怨恨、怨恶。
湖衣姬重重吐出口气,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被我们杀了。”湖衣姬想挤出笑意,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无生点头。
他的眸子却又盯着、戳着不远处,月光下仿佛矗立着一个人,又仿佛不是个人,像是个鬼。
风一样轻盈、飘忽。
这人手里紧紧握住一口剑,月光下却像是枯枝。
笨拙、丑陋而弯曲。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盯着、戳着这个不像是人的人,他慢慢的靠了过去。
湖衣姬用力捂住伤口,却在摇头,她很不愿意过去。
她的嘴角已流出苦水。
“我们躲不过去的。”无生轻抚着她的背脊,“躲避也许会令他们看不起,也令自己看不起。”
他石像般走了过去,停在不远处,盯着这个人。
这个人也在盯着无生。
湖衣姬盯着这人,嘴角抽动更加剧烈。
这人双脚居然没有倒在地上,这个人竟是悬空着的,木头般飘在那里,木头般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他们也在面面相视着,这种相视,却不是那种彼此了解与尊敬,他们也无法了解。
因为无生跟前的是个木头人。
手里握着个木剑,盯着无生,没有一丝动作,既没有后退,也没有靠近。
“这是什么人?”湖衣姬凝视着木头人,嘴里变得更苦。
“他不是人,是个木头。”
湖衣姬点头。
木头人为什么可以悬浮着,没有绳子,也没有别的,可是却偏偏悬浮站立着。
“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们不必看出什么,因为他本就什么也不是。”
湖衣姬不懂。
无生不再看木头人一眼,盯着、戳着明亮而皎洁的月色。
风清月白,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只是木头?想杀无生的难道是木头人?
这绝不可能,湖衣姬目光凝视着残破的林木,那里更没有人影,后面林叶森森,无论是隐蔽还是出手,都是最佳的地点。
难道在后面?木头人只是一个假象,只是一个扰闹无生目光的一种假象,真正的杀招难道在后面?
湖衣姬回过头,凝视着后面。
“不要看了,我不就在你们跟前?”
湖衣姬吓了一跳,这声音赫然是从木头人那里传出来的。
“是你在说话?”
“是的,这里难道还有别的人?”
湖衣姬看了看无生,并没有说出话。
“枪神无生不是人,他是神,所以这里只有你是人。”
“那你是什么?难道不是人?”
“我本就不是人,我是木头人。”木头人冷冷笑了笑,“你眼睛又没毛病,为什么看不出来?”
湖衣姬眨了眨眼,仿佛已怀疑自己的眼睛。
她看了看木头人,又看了看无生,“这里难道是木头人故乡?”
月光照在木头人的头顶,木料崭新,雕刻的也很完美,脸颊上每一根肌肉都显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以笑一笑。
只可惜只是木头人,并不能动的。
“你说对了,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