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叮”的落地,阿墨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抽空的麻袋,软软倒了下去,脸上的愤怒骤然僵硬、硬死。
目光骤然凸出,渐渐凝结,渐渐暗淡而无力。
湖衣姬呼吸已急促不已。
无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身手实在罕见。
伤口平滑而完美,下切的力度与位置恰到好处,用的力道既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位置并未偏多一分,更未偏少一分,一切都显得刚刚好,不多不少,这岂非是最完美的状态?
肚子里的肠子、肝、心、胃,赫然已完全脱离躯体,躯体赫然化作空空的壳子。
这种伤口实在极为奇特而诡异。
阿墨的一双眼睛正盯着湖衣姬,一动不动的盯着。
湖衣姬勉强挤出一句话,“这是杀鱼帝?”
“是杀鱼帝。”
湖衣姬到处看了看,“这人并不在,是不是已走远了?”
她的声音轻颤而无力。
无生叹息,“这人并没有走远,在边上。”
湖衣姬抬起头就看到了杀鱼帝。
刀锋薄而锋利,老人憔悴而衰弱。
破旧的衣衫在冷风中飘飘,寒光在刀锋上闪动。
他的样子好像见了鬼似的,显得惊慌而惧怕,到处搜索着。
四处没有人,也没有鬼,只有冰冷的风卷起落叶飘动,片片落叶着落河水上,慢慢的被带到远方。
他吃惊的盯着几片落叶随波逐流,显得忧虑而不安。
无生挣扎着转过身,凝视着杀鱼帝,“你又出手了。”
杀鱼帝点头。
“你这次出手并不好,下手的力道好像软了点。”
杀鱼帝点头。
“你出手本不该这么软的,却已变软。”
“是的。”杀鱼帝笑了笑,“你为什么不杀这人?害我去杀,我实在没力气了。”
“我不杀女人。”
“女人若是要杀你,你也不杀?”
“是的,我还是不杀的。”
“你真的不怕这女人会杀了你?”
“扶桑迎风一刀斩此时是有机会杀了我,但我还是不会杀她的。”
“我若是杀你,你也不杀我?”
“我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你不是女人,身手也不错,可惜的是。”他说着说着就咬牙,竟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会杀我,我也懒得杀你。”
“是的,我绝不会杀你,却有人要杀我。”杀鱼帝盯着流动的河水,嘴角现出了厌恶之色。
“这人的确已过来杀你。”
湖衣姬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这里好像并没有人。”
杀鱼帝点点头,忽又说着,“我只希望这人并没有过来。”
月色明亮而皎洁,桥下流水宛如丝缎,轻盈却又那么温柔。
河水畔一块青石发亮如银锭。
杀鱼帝脸色变了,他正凝视着那块青石。
青石上本来是没有人的,现在却已有人,一个人,一口剑。
这人笑着凝视杀鱼帝,他的神情竟也是极为疲倦而无力,他与杀鱼帝唯一不同的是,这人却是极为兴奋的。
“我们又见面了。”
杀鱼帝鼻子直抽气,冷冷笑着,“剑疯应该叫着尾巴,居然还这么跟着我。”
“是的,我就是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