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透了,沈若梅一看都这时候了,湛王也不可能出去了,才哆哆嗦嗦的回了自己的客栈!
一天下来,差点儿把她给冻死了,虽然已经快三月了,但北方的天气依旧是苦寒无比,在外面待一个时辰就能把人打透了,何况她一气带了好几个时辰?
这一天,怕上厕所,所以忍着又没喝水又没吃饭的,真真是遭死个罪了,但愿明天能运气好些,别再让她遭这份儿罪了。
然而,老天爷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一连十多天,她天天还没等亮天就去湛王府那儿等着,必得天黑透了才回去,可一连等了十多天,也没见到王爷出去。
在娘那儿骗的三钱银子早就花光了,又把身上仅有的两件首饰也给当了,要是再等下去,她很快就要没钱吃饭没钱住店了,沈若梅的心慌了,终于忍不住去王府的守门儿侍卫那儿打探。
这些天来,她天天在王府的门前晃荡,守门侍卫早就觉得她可疑了,只是见她的身手也不像有武功的样子,人也不是很灵利,就没有找她,没成想她自己到找上门儿来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把她拘了起来,要拿她当细作审问。
沈若梅一看不好,也顾不上会不会被王爷看到脸脸,赶紧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并一再表明是来看望堂妹的,但是怕王爷在家冲撞了王爷,所以不敢擅闯,就想等着王爷出门了再来拜见。
守门侍卫见她说得言之凿凿的,不像撒谎的样子,怕误伤到王爷的亲眷,就把这事儿报到了里面,向沈姑娘求证沈若梅说得是否属实。
外头报进来时,淳于珟刚好不在,沈若兰正在浴桶里泡澡,穆氏正坐在外间的熏笼上跟菊儿做针线。
听到来报,穆氏奇怪的说,“莫非是沈若梅来了?她来做什么呢?”
虽然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侄女儿,但是既然人家都到门口儿求见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大伯子的份儿上,她也不好把沈若梅赶出去,只好拔冗见上一见。
于是,在穆氏的一声令下,沈若梅被带到了王府的后院儿。
这是沈若梅第一次进王府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进王府了,她跟在一个婢女的后面,一边走一边痴痴的看着,王府很大,很华美富丽,厅殿楼阁,峥嵘轩峻,花园里林木山石,曲廊蜿蜒,穿过后花园,又曲曲折折的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沈若兰居住的素芳园。
素芳园修得非常精致,四间正房,朱窗碧瓦,宽敞气派,院子里假山奇石、珍稀花木、回廊婉转,不一而足,沈若梅看到沈若兰居然住在这里,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在她的意识里,这些本应该都是她的,但是现在,都叫沈若兰这个贱人给抢走了!
及至到了屋里,看到屋里锦纱笼罩,金彩珠光,屋里烧着银霜碳,烧得暖融融的,跟春天似的,二婶儿和沈若菊穿着家常的棉布衣裳,正坐在那儿做针线呢!
见此情景,沈若梅更嫉妒了,嫉火中烧,都快要把她的理智给烧没了。
“你是……梅儿?”看到一个蒙着面纱,身形消瘦的女子进来了,穆氏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声。
此时,沈若梅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睛,这些天来因为常常忍饥挨冻,身子也瘦弱的不行,整个人都憔悴不堪的,跟从前面那个明媚艳丽的沈若梅派若两人,穆氏都有点儿不敢认她了!
“没错,是我。”沈若梅翁声翁气的应了一声,连句二婶儿都没叫。
慕氏一向宽和,并没有在意她的无礼,只盯着她脸上的面纱,疑惑的说,“梅儿,你怎么来了?好好的蒙个面纱做什么,对了,你不是嫁人了吗?又怎么会在这儿呢?你爹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