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你便要战胜我,才能向前。”
那个幼小的身影被他从瞳孔深处的蹿出火焰掩盖了。
这是那片熟悉的荒原。
荒原的正中央立着那道黑色的人影,他手放在一把插在地上的剑上,那把剑通体漆黑,已经卷了刃。
一根又一根细碎的锁链缠绕着剑身,它们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业障,带着密不透光的黑色怨气,牢牢地把这把剑锁在了地上。
荒原上是可以看见太阳的,崦岚处昏暗的余晖模糊了山体石缝间那些脆弱的绿色,天地间是一片昏黄,男人高大的身影逆着光,阴影将陶淼完全笼罩。
红色的瞳孔朝着他,他看见了那人恣意狂放的笑。
男人动了,他将剑身从地下抽出,细碎的锁链被一一挣断,浓稠的黑雾在空中飘散。
他把剑指向了陶淼。
天不渡你。
狂风卷起了黄沙,两人在风暴的正中央,眼里清晰的映着对方的样子。
那人黑色的衣角被风绞紧在劲瘦的身上,脸上爬满了张扬的发丝,刀刻斧削的轮廓在残阳中宛如他曾劈裂的山川。
陶淼拔出了逐风,他看着那人,心想着,或许很多年前,他在别人眼里也是这副样子,恣意张狂,虚荣自大,一无是处。
他笑了,也许那才是陶淼,而他现在是陶三水。
那把漆黑的剑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朝他劈下来,陶三水后退一步抬剑便挡。
风暴中裹挟进了一声铮鸣。
手臂一阵麻痛,他急忙往后退两步。
然而那人并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刚刚扬起的剑身转眼间落下,漆黑的剑身反射出一道锃亮的光,那是落日最后的爆发穿透了滚滚黄沙。
陶三水眯起了眼,身子迅速朝右一闪,抬手将逐风朝左前方挡去。
那人笑着转头,脸上轻蔑嘲讽的笑从未收敛过,好像在说,自不量力。
一击接着一击快,一击比一击重。
风暴的中心往往才是最宁静的,甚至没有风,没有多余的声音。
陶三水的眼中倒映着那人矫健的身影,那把漆黑的剑在地面留下一道又一道深痕。
空气中藏着被剑气震碎的看不见的颗粒。
他的喉咙生疼。
可铮铮之声没有停下来,它们不绝于耳,它们响彻天地,回荡在宁静的风暴中心。
两把剑交错处一串耀眼的火花,漆黑的剑捅进了地下,地面迸裂出的碎石被卷进了风暴。
陶三水没等这一剑完全下来,猛地往后跳了几步,半跪在了地上,一边膝盖陷在土里,他感到那里的骨头已经裂了。
他的手腕连着小臂全麻了,肩胛处一阵阵钻心的疼。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人,眼角的余光瞟见逐风上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可他的模样比逐风更惨,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沾着黄色的沙尘,而他的脸上身上全是细小的伤痕。
还有左肩处,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血正从哪里汨汨的流出来,染红了半边衣服。
他曾经在同样的位置也有这么一道伤,被他最爱的人拿着他给他的剑砍出来的。
“你已经撑不住了吗?这就是你的坚持?可笑。”
陶三水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撑不住了,只是他恍惚之间想着,那个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