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杏子树才是三年的小树儿,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晃啊,树上那杏子掉了一地。
“小文儿,你干什么呢?赶紧给我下来!”明子爹看那一地的杏子,气得不行。
“我给大家伙跳大神儿呢。”小文哥看了爹一眼,回了这么一句,根本没下来,接着跳。
在杏子树上跳大神儿……
这孩子作的呀……
不一会儿,周围几家临居都听到了,都出来看热闹,那颤抖的杏子树,加上抖得跟筛了糠似的小文哥,那场景,别担多搞笑了。大家伙都笑得不行了。隔壁八奶奶笑得真打跌,边笑边说,都尿裤子了……
明子爹是看得又好笑又生气,到底随手拿了烧火棍出来,去撵小文哥,要揍他。
小文哥一看爹真急眼了,这才害怕,从树上跳下来,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
当天晚上都没敢回家,跑二姨家跟着一堆表兄弟挤了一晚上。
可是那棵杏子树是遭了殃,树上都没剩下几棵杏子了。明子跟几个姐姐捡好好半天,才把地上的杏子都捡起来。
得,原本能吃到七月末的,这回好,两天吃不完都得烂了。爷爷和爹娘还有大姐二姐也不用舍不得吃给小的留着了。
小文哥第二天回来,到底也没躲过一顿胖揍,不光是因为他这么学人家老太太让人多尴尬,还有他又把裤子磨破了,关键他这实在是祸祸人啊,太糟践东西了,不揍不行了。
伴随着小文哥时不时作出来的新花样和他与爹的追逐战,很快,就又是一年的秋收了。
生产队的地里,粮食产量低得可怜,一人三百六的口粮都没打出来。人心浮燥,不好好种地,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收成。不过是高官屯儿这样,别的生产队也这样。
高官屯好的地方是还有小片开荒的地,各家再怎么也能凑够了全家的口粮,不至于饿着。别的屯子就不行了。人心不齐,开不了荒,粮食产量不够,就只能干饿着。
农村的活儿每一年都是那些,关家也跟去年一样的忙碌,干的也还是那些活儿。今年开荒的地里没种高粱,种的是大黄米。收下来之后,有一千多斤。去掉正家包豆包的量,还能剩下几百斤可以卖掉,明子爹趁着去县城里卖笤帚的机会偷偷的在县城里十斤二十斤的卖,足足卖了一个冬天,才卖完了全部的大黄米。挣了多少钱,明子不知道,但是年前的时候,爹娘一起到县城里花了两百块钱,买了台上海牌的缝纫机回来。给大姐用的,说是等来年大姐结婚的时候,给当嫁妆。
过年的时候,爹买回来的鞭炮也比去年的多,还买了一挂看着就挺贵的。
入冬的时候,明子心心念念的地瓜起出来了,产量很高。两陇地,爹说,怎么也得超过五百斤了。
丰收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家里连着吃了好几天的烀地瓜。
剩下的部分,跟土豆一起窖了一部分。爹借了生产队的马车,拉了一车去粉坊漏粉,粉坊所在屯儿就叫张粉坊,堂姑姑就嫁到的张粉坊老张家。明子爹正好给堂姑姑家送去一些地瓜。
几天之后,去取成品,拉回来快四十斤粉条儿。这还是给堂姑姑家留下几斤之后的呢!当天,大姐就做了水粉儿,炒了熟酱,再拌上葱丝儿和辣椒油儿,绝对的美味了。
明子爹后来还卖了一些地瓜和粉条,给明子做了一床被子。
陆雪莲秋收之后,跟着她二哥去了住在省城郊外的姥姥家。入冬的时候,才回来。带回来一种以前没见过的布,说叫花旗布,白色的,染上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