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就是大年夜。
跟往年一样,薛氏辛辛苦苦准备了六道菜,包了一盖帘饺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过最后一个团圆年。
严其华喝了两盅酒,有些借酒发疯,扯住薛氏的袖子嚷嚷,“你后不后悔?要后悔,就好生伺候伺候老子,老子高兴了就留下你。告诉你,老子要发财了,以后要住大院子,买四个丫鬟,天天包饺子吃。早上吃蒸饺,中午吃水饺,晚上下油锅煎了吃。”
嘟哝完了,又拉扯着薛氏往怀里带。
薛氏甩开他,走进北屋。
严其华悻悻地回了南屋,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严清怡三人对着油灯在饭厅呆坐会儿,也各自散去了。
翌日清晨,严清怡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惊醒,发现枕边放了只红纸包,里面包着两枚铜钱。
是薛氏给的压岁钱。
严清怡笑盈盈地给薛氏拜年,又把严青昊兄弟俩喊起来,往西屋给张氏磕头。
张氏分别往严青昊与严青旻两人手里塞了枚铜钱,却对严清怡道:“你一个丫头,不像小子们要买鞭炮买板糖,拿着钱也没用,就算了。”
银钱还能没用?
难道丫头就不能放鞭炮吃板糖?
即便不买这些,还可以买丝线买头绳。
说的好像女孩子就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合该不吃不喝无欲无求,一文银钱都不能花。
不过,既然张氏这么说,也只能算了,难不成她还能动手从张氏哪里抢,或者躺在地上打着滚儿要钱?
严清怡笑笑。
出门的时候,听见孙氏在身后嘀咕,“二房倒是得了意,仗着生了两个小子,什么东西都得双份儿的。”
想必严清芬跟严清芳也没能拿到压岁钱。
张氏倒是公允,将孙女儿一概不放在眼里,可孙氏的眼皮子却真低,就只两枚大钱,至于不忿成这样?
如果孙氏知道薛氏要带着严青昊离开,肯定会乐得合不拢嘴。
只不知严其华会不会娶胡寡妇过门,如果再带上那个田二胖,嗯,估计会有好戏看。
严清怡幸灾乐祸地笑,又带着弟弟们往府学胡同去给袁秀才拜年。
经过小仓时,忽觉严青昊扯了扯她的袖子。
侧头去看,严青昊朝旁边努努嘴,“胡同口那个穿灰蓝棉袄的就是田二胖。”
严清怡望过去,果然名副其实,长得胖乎乎的,个头也高,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些。模样也不差,鼻子和嘴很有几分神似严其华。
是严其华的种,没错的。
他身边站了个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应该就是后街上的胡寡妇。
胡寡妇生得细皮嫩肉,嘴有些阔,眼距也宽,算不上貌美,却勾人。身体很丰满,跟孙氏差不多,却有一把细腰。
这会让正歪着头跟个男人说话,说话时,双唇不自觉地嘟起,红艳艳的,让人恨不能扑上去亲一口。
严清怡暗叹,难怪能勾引到人,确实有这个本钱。
胡寡妇察觉到严清怡的目光,回视过来,立刻认出了他们,脸上挂着笑,袅袅婷婷地走近,“是三妞吧,生得可真俊俏。”
严清怡笑盈盈的,步履轻快地从她身边经过,就好像眼前没有这个人,也没人说过话。
胡寡妇神情僵了僵,撇撇嘴骂道:“神气个屁,以后有你的好看,”旋即又绽出笑,自言自语道:“他说的真没错,调~教好了是能卖出个好价钱。”
田二胖目睹这一切,气冲冲地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