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发誓,她从未见过这种连女子都忍不住要心软动容的笑容。
哪吒的的确确没有杀心。
一来,这小妖女的来历不明,他想弄清楚。或者说,他想证明她的出生,到底会不会给天地带来什么灾劫。
二来,他心底里其实是愿意相信恒奕那番说法的。
人之初性本善,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兽女,即便翻江倒海,也不过是因为懵懂无知,不该这样取她性命。
少女似乎看出来他并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从锋利的尖尖处挪开,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蟠桃“笃”的一下捅到火尖枪头上。
阿稚的心一沉:神君的枪!神君最宝贝的枪啊!
果不其然,阿稚分明看到哪吒额角微微凸起的青筋。
完了完了完了,这一捅在所难免了!
哪吒咬咬牙,将火尖枪朝阿稚一扔,“去擦干净!”
阿稚忙不迭接住,终于寻得了一个遁走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哪吒试着走到她面前,再次伸出手来,掌心朝上,就像第一次牵她的手一样。
少女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咧唇一笑,忽的把两只手都伸出来,将那黏糊糊冰凉凉的蟠桃汁水全都揩在他的手上袖子上,提着裙子一溜烟儿跑了!
哪吒伸的手渐渐变得僵硬,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此时此刻的哪吒远远没有料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书房里,放置着从凡间带回来的县志和各类文书被翻得乱七八糟,兵器房里,他自己闲暇时候打造的枪头七零八落,就连堆放他平生收到的礼物的库房也未能幸免。
“阿稚!”哪吒的手都在发抖,厉声一和,远在大门口专心擦兵器的阿稚竟然抖了一抖。
“神君……发生何事了!?”
哪吒用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指向满室狼藉,“是不是她……”
就在这时,一模样狼狈的天兵连滚带爬的从外面冲进来,“神君,大事不妙!梼杌……梼杌竟杀上了天!”
……
一阵飓风夹杂着咸湿的腥气卷过了九重天,可怜的七彩祥云才刚刚安生没多久,就又被这股子咸湿给搅和了。
似乎是因为有了少女的前车之鉴,这一次的动乱来临之时,大家都有了准备。
二郎神率先领哮天犬与梼杌一番较量,一人一犬声东击西,竟也占了上风!几招下来,梼杌身上已经有了好几个伤口,哮天犬龇着牙,四爪绷紧,蓄势待上。梼杌似乎是逼急了,一双眼睛里面渐渐盈满了血泪,忽的,他仰天长啸,一道金色光芒自额间迸发而出,让在场的神灵悉数脸色大变——
随着金光散去,梼杌额间浮出了一块褐色的痕迹。
“那是……葫芦根!?”
这梼杌的体内,竟然藏着葫芦根!?
梼杌实实在在一枚心机兽,趁着二郎真君出神之际,竟然一跃而起,锋利的前爪冲他而去!
二郎真君还没从葫芦根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一时间竟然忘记反抗,就在这时,一声鸣叫由远及近,风火轮变回了青鸾火凤,将二郎真君与哮天犬叼离战场,哪吒手持火尖枪,于云端之上睥睨梼杌。
梼杌再见哪吒,新仇旧恨一并涌了上来,额间葫芦根越发的耀眼,仿佛成了它的力量之源。
它嘶吼一声,朝着哪吒飞扑过来!
青鸾火凤重回风火轮,落于哪吒脚下,风火轮之速一日千里,绝非梼杌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