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不少并不太眼熟他俩的老厂房住户看在眼里,还真当这笑的嘴巴咧到耳朵根一大一小是哪家人家要好亲热不得了的亲兄弟。
而越过六厂前盖了有五六十年的大厂房,又中途穿过一片厂职工宿舍,这一大清早的日头也可算是跟着这两边说话,边牵着手往前走的家伙的步伐一起照在老街旁热热闹闹过早的过早人群上头了。
“哥!我要吃汤粉!吃面窝!”
“好!还要什么!”
“还……还要……好大碗好大碗的豆腐脑!”
“可以!尽管点!”
一路上两个热乎乎的脑袋挨得近的家伙都一脸难掩兴奋地在人群中说悄悄话。
Y市本就是个不大的二线城市,两个‘声声’曾经都在这里生在这里长,成长的痕迹伴随着衣食住行都留在了家乡,记忆也就遍布在大街小巷的点点滴滴。
大的这个小时候过得苦,没爹没妈地四处闯荡讨生活,所以半辈子也没吃过什么好点的东西。
固然长大了之后不像小孩子那样贪嘴了,可是时不时地想起这些巷子口的老味道也觉得心里怪惦记的。
而像小声声同学心心念念挂在嘴边的面窝,汤粉还有豆腐脑就是梁生到现在都时常记挂着的东西。
虽说这一碗一块五的豆腐脑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但是以前短吃短喝的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加上那开在东街的张老太豆腐脑和炸面窝的确滋味不错,难免就记忆犹新。
所以这回到十五年前的第一顿,自己也还饿着肚子的梁生就直接带着他新认识的小哥们儿小梁同学来吃这充满着怀旧滋味的豆腐脑了。
说到这儿,倒是不得不说说这张老太家的豆腐脑了。
因为Y市地属南方,所以他们这儿吃的是撒着辣子油,榨菜末和油渣的咸豆腐脑。
东街张老太家的这家豆腐花,只出早摊,一天仅供两锅。
每天清晨刚过五点,白发苍苍的张老太就会推着自家小车出现在闹市口的菜场边上。
待她停好车,一掀起锅盖,那醇香的黄豆味便悠悠在这半大不大的市场门口弥漫开来。
但凡是长了鼻子的只要一嗅到这味儿,就再难挪开脚步,只想捧着这一碗热腾腾的豆花先填个肚子再心满意足地去上班上学。
要说这手艺这么好这生意肯定也不错,但是这张老太每天就供应这么多,价钱又十几年都没变,所以盈利自然也少。
梁生长大了之后曾经有次路过这儿,也想来吃碗豆腐脑。
可是等来了之后才知道这老太太早几年就走了,因为没有子女摊子自然也早没了,张老太的手艺至此也失了传。
当时听说这事他这心里只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不好,如今回来了,看着一路上这熟悉的老街风光,却觉得哪儿哪儿都是记忆,哪儿哪儿都像是梦。
而等梁生带着小孩来到这菜市场门口的时候,正好就赶上排队的高峰刚散,抬眼一看便见那神采奕奕的张老太太在那儿弯着腰擦边上的小圆桌子呢。
“张阿姨啊,来两碗豆花,再炸两个面窝,在这儿吃,香菜要的呀。”
“好的呀,先坐先坐,等一等哈。”
熟门熟路地就开了口,笑眯眯的张老太太听到这话拿围裙擦擦手就忙活了起来。
闻言道了句谢,坐下来的梁生随手拽了把身边这小子的书包带就把他给摁自己边上的小椅子上。
而没吃早饭饿的肚子难受得的小孩儿也跟着特别乖地端凳子飞快坐下。
见状的梁生歪着头眯起眼睛看了看这虽然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