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利益才要嫁给你的啊！”

    宝塔失里说完哭着进了内间，韩尚宫连忙站起来追了过去。

    “娘娘！娘娘！”

    外间气氛十分冷凝，谁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王祺僵了好久，才把宝塔失里那番话给消化。

    往常她也不是没有指责过他，但说话的语气和遣词都让人很不舒服。

    好像她这个元朝公主嫁给他就是受委屈了……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一国之后，只是听起来好听而已。

    以她的家世，在元朝随便嫁个勋贵都比在这好。

    是王祺一直以来打不开自己的心结，偏要迁怒无辜的宝塔失里。

    如果宝塔失里还像往常一样盛气凌人的指责他不该这么冷落她，他可能除了恼怒不会有别的情绪波动。

    可她那么委屈的哭着说知道他娶她是为了利益，但她嫁给他不是，这让王祺很难不动恻隐之心。

    他并不冷漠，相反还很多愁善感。

    自己的婚姻这样不冷不热的僵持了三年，其实他也过得很痛苦。

    *

    月色下，王祺坐在亭内对影独酌。

    想问题的时候，他不会一味的灌酒，而是无意识地把玩手中的杯子。

    “崔莹，你觉得朕狠心吗？”

    崔莹望向那道孤寂的身影，实话道：“殿下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王祺牵扯了一下嘴角，“那在你看来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崔莹斟酌了片刻，吐字道：“孤独的人。”

    一语中的，王祺再也笑不出了。

    “朕，是高丽的王。”

    这话说来也不知是何用意。

    崔莹只是淡淡道：“王也是人。”

    王祺：“……”

    他刚想给自己鼓气，这人一下就戳破了，真是不会看眼色。

    王祺给自己倒了杯酒，看了看崔莹，“你觉得朕应该去找王妃吗？”

    崔莹垂眸道：“王妃肯定在等着王呢。”

    王祺：“……”

    “你也学着宫里那些人说话弯弯绕绕了？”

    “这不是王想听的话吗？”

    ……好想把杯子砸过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体贴了？”

    “刚才。”

    王祺开始后悔找她搭话了。

    每次刚有点伤春悲秋的意思，这人的口气总能把他的心情搅和得乱七八糟。

    不过说来也怪，明明都是一样的直肠子，他待见崔莹却不喜欢宝塔失里。

    “崔莹你……”王祺还想问什么，一看崔莹那张木木的脸便放弃了，“算了算了，问你干嘛，你又不懂感情。”

    崔莹没说话。

    王祺一杯酒送到唇边又停下，问她：“你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崔莹眨了下眼。

    王祺对着这张脸自己思索出了结论。

    怎么看都像是个天然面瘫，大概真的是打娘胎里出来就只会打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