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我那里,夺走了两样重要的东西。”
“我的剑术,和,”
“我的一期。”
审神者说完,竟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却悲切万分。他垂下头,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叹息:
“现在我一无所有了。”
“——这个,也还给你吧。”他摘下了什么东西,因为是用左手,又扯着伤口,动作很不顺畅。
递过去的,是一枚已经被血浸透了的御守,是一期一振,曾经送给他的东西。
他视若珍宝,一直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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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外面的人在说话,是药研藤四郎和三日月宗近。
“没有伤到要害,但伤口太深,失血过多,这么久没处理已经有些感染,他现在烧得很厉害……那里太过阴暗潮湿,就算以后痊愈了,恐怕阴天下雨也要有后遗症。”
“……他的手呢?”
“……伤到了骨头,我已经尽力了,就算可以勉强恢复到不影响日常生活,也绝不可能再握刀了。”
“这样吗……”
“一期哥……怎么处置了?”
“先禁足了,等主公好一点再说吧。”
说话声停了下来,等药研再次进屋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审神者醒着。
“您……怎么不睡……”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吧。
审神者躺在床上,茫然地注视着上方。他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了,药研忍不住回忆方才一盆又一盆地向外端血水的过程。衣服已经和干掉的血迹结在了一起,他不得不用剪刀来处理,再狠下心撕开,审神者却从头到尾没吭一声。
他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那些和心里的伤害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吧。
“大将,”他走过去,跪在审神者面前,“请允许我这么唤您。”
他说着,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抽出自己的刀:“如果您真的觉得痛苦,我可以帮您解脱。”
——总好过这样活着。
药研在心底嘲笑自己。他是药研藤四郎啊,是那个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主人自尽的药研。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是讽刺啊。
审神者的思维还不是很清晰,但他依稀记起了什么,一件曾在绝望中被放弃,如今又有机会重拾的事情。他轻声说:“不,我还有事情要做。”
“——那,如果是您的愿望,一期哥……一期哥我也可以……”药研紧紧握着短刀,他从来不知道,握着本体需要这么大的力气。
“不需要,都不需要。”审神者说着,厌倦至极的样子。
“大将……可以冒昧地问您,您想要去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吗?”明明已经这么痛苦了,却还要活下去,究竟是还有什么在支撑着他呢。药研很能清楚地感受到,如果没有那件未知的事,审神者是绝对渴求死亡的。
审神者听了他的话,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安静了几秒,出口反问他:“药研,你真的相信,时之政府有办法让人起死回生吗?”
药研没料到会被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是说,你认为,以冲田君的剑术,杀我会失手吗?”
“……您是什么意思……”药研下意识地问,却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这两点都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