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下就变得安静起来,除了压切长谷部略显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被攥紧的骨节发出的声音。
“对不起……”浦岛虎彻抬头想看他,却又在目光相接触的一瞬间局促地移开。——因为他们没能阻止,他们来到这个本丸,作为审神者的刀剑,没有让他的境遇有丝毫的改变。
长谷部一言不发,只是站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本体刀剑,打算出门。
“长、长谷部先生?”鲶尾急忙先一步跨到他身前,挡住去路,一只手按在长谷部的刀鞘上。
“斩杀家臣,一期一振。”神父装的男人语气斩钉截铁,眼里像结了一层冰,看向鲶尾的视线渗着寒意。
“一期哥他,不,我只是……”鲶尾本能地想要阻止,又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一边是一再受折磨的主公,一边是粟田口的兄长,即使鲶尾有足够的决心,为了保护审神者可以把刀尖对准一期一振,但是看着他被斩杀什么的……
“主公不许我们处罚一期一振殿下。”浦岛还坐在原地,没有看向这边,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主他……”长谷部眉头紧锁,按在刀鞘上的手收紧又松开,无用地重复了几遍之后,才不甘心地垂在身侧,“还不死心吗……”
长谷部顺道去厨房把煎好的药端了出来,审神者的身体本来已经有所好转了,结果因为前两天强撑着去找自己,回来以后又开始发烧,身上的伤口也有些裂开,一圈一圈染血的纱布揭开看得长谷部心惊肉跳,差点没当场拔刀。
本丸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审神者,他的主人,他要怎么保护他呢。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脚下已经走到了主屋的卧室门前,屋子里传来不算陌生的说话声:
“油豆腐也不想吃吗?这可真让小狐伤脑筋啊……”
长谷部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纸门,冲着里面的小狐丸一个眼刀,直接不给好脸色:“不是说过了吗,主还不能吃那些油腻的东西!”真是的,自己想吃什么就要喂给审神者吃,完全不考虑他的身体状况。
小狐丸正坐在床边靠后一点的位置,把审神者整个人圈进了怀里,姿势亲昵又温柔。审神者看上去精神不错,任小狐丸揽着,靠在他的胸膛上。
被长谷部训斥一通,小狐丸也没生气,狐耳状的头发因为沮丧垂了下来。他看了看怀里虚弱的人,放柔了声音问他:“那我给您炖鸡汤,好不好?”
“不用麻烦你了,”审神者轻轻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短刀今剑也在屋子里,他跪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一直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会也急切劝审神者:“主公大人,什么都不吃的话,身体怎么能好呢?”
“谢谢你关心我。”审神者微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今剑的头发,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举动却令今剑浑身一颤,几乎要哭出来。审神者看看他,收回了手,犹豫着开口问他,“你到我这里来的话,岩融还有三日月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没有的事!”今剑愣了愣,随即拼命摇头否认,“您、您才是主公大人啊!还请您原谅我之前的不敬!”
他们说话的时候,长谷部就冷着脸站门边看着。他不是那种最擅长读懂人心的刀剑,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倒是很容易就付出信任和真心。好在侍奉前任女主人的经历让他在如履薄冰的背后学会了察言观色和揣测人心,导致眼下他对着小狐丸的温柔和今剑的忠心多了几分警惕和怀疑——那个背叛主的一期一振,不也曾经这么做过吗?就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