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莫名愤怒的心情,他冲上去,拔出自己的本体打刀,直接把审神者手中的木刀击飞出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审神者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被打飞出去的刀,然后像完全感觉不到和泉守兼定存在一般,朝着木刀掉落的地方走过去,打算把它捡起来。
“喂、站住——”和泉守兼定看着他从自己面前经过,心里的怒火已经控制不住地燃烧起来。
审神者不听,还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伸手要去够掉在那里的刀。
“你给我站住!!”情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终于爆发,和泉守兼定一把拉过审神者,不由分说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
“够了,给我差不多一点,你到底想怎样?!”他冲着审神者怒吼,抱着他的动作像是要把他碾碎在自己怀里。
“我……我只是在练习……”审神者的声音细若蚊吟,他低着头,任由付丧神抱着,没有挣扎。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你的手废了吧?”话一出口和泉守兼定就后悔了,他看着审神者的肩膀很明显地颤了一下。
“我知道……我只是想再试一下。”过了很久,审神者才开口回答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试?你自己应该清楚昨晚昏倒的事情吧,如果不是我把你送回去——”
“我知道的,”审神者点点头,甚至还对着付丧神努力笑了一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审神者的眼眶有点泛红,明明在笑却像是在哭。和泉守兼定看着他,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痛。
“白天里装作若无其事,瞒着其他刀剑,晚上却一个人到这里,你是受不了刺激疯了吗?指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
“我不是!”审神者打断他,他很少摆出这种严词否认的态度,和泉守兼定记忆中他永远都该是温和的、讨好的、任他们欺凌的模样。
“我只是在练剑,我做错了吗?我又做错了吗?”他说着说着,声音像被哽住了,用手揉了一下眼睛。
和泉守兼定抓住了那只揉眼睛的手,把它拉到一边,然后他做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动作。他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审神者的眼角。他尝到了苦涩又咸的泪。
“为什么?”长久的无言后,和泉守兼定问他,其实心里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到了这种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和审神者,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类人。
“……我是武士,而且,”因为想起往事,审神者的目光里满是怀念,“我许过愿的。”虽然已经不会实现了。但是,请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他站起来,走过去将木刀拾起来,握在手中。和泉守兼定没有再拦他,他看着审神者,好像也看到了一些被自己丢弃掉的东西。审神者执着的并不是属于刀剑的时代,也不是武士的身份。即使已经被命运抛弃至此,仍然支撑着他的,和泉守兼定猜想,那可能是尊严,可能是信念,也可能是已经破灭掉的梦。
审神者看了看手中的木刀,又看了看手背上的伤疤,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直视这里的伤。他没有逃避,也认清楚现实,但他多少,还是会感到恐惧。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会累,会痛,会难过。
他把木刀移到左手,重新用另一只手握住它,陌生的感觉带来一丝不安。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确定地望向和泉守兼定:“如果我换一只手,重新再练,你愿意陪着我吗?”
“真是……”和泉守兼定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那么多的悲伤和脆弱,却也看到了那颗属于武士的强大的心。
“真是服了你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