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适合老老实实地读书。
现在他们学到了《春秋》,按夫子的说法,学完这本《春秋》,再重新讲讲破题作诗,兄弟俩就可以去下场试试了。
他口中的下场指的是去参加县试和府试,这两者是科举的门槛。
过了这关,就可以去参加院试考秀才了。
贾政面含微笑地和柳岩告谢。对方一个待考之人,居然舍得花这份心思在他们身上,这份态度就值得他道一声谢。
他所做的,早已超过了代善当初对他的要求。
一旁的贾赦等得不耐烦,他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要他们亲自去考那什么县试吗?只有他们想,一个秀才的名头几乎是手到擒来。
但是自己这个二弟就是一根筋,罢了,作为兄长,他总要担待些。
特别是对方身体还不好。
贾政照例和夫子多谈了几句,柳岩是进行过游学的人,虽未高中,一身见识却是亲身练出来的。
每每和他交谈,都能叫贾政受益匪浅。有些话听进去了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孤陋寡闻。
当然说的再差,贾政比之常人其实还是有一个优势,虽然以他的脑袋怎么也想不通后世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但他到底见过了世事变迁,是真正见过了“世面”的人。
将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抛去,贾政任由小厮给自己裹上厚厚一层,看着外面含苞待放的桃花,心情有些郁闷。
“这春暖阁外面的桃树都快开花了,为什么我还要穿这么厚?”
走在前面的贾赦脚步一个错乱,差点在平地摔下去。
“等你哪天手不冷了就可以少穿点。”
贾赦说的很严肃,他眼神诡异,以前没注意,现在一看,他都穿薄衫了,他这弟弟还裹得和球似的。
果然……很想笑。
照例是先去代善那里请示,这条路兄弟两人都走熟了,甚至贾赦心中对于每天去见老头是烦闷的。
天天唠叨有的没的,比夫子还烦人。
贾政倒是认认真真,他本来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更何况,他自己也曾苍老过,带着荣国府的荣光一同尘归尘土归土。
现在想想,剜心之痛也不为过。
“老爷,我有事想给你请示。”看代善唠叨完了,贾政这次倒没有跟上贾赦转身的脚步,而是上前了一步。
“何事?”代善理了理胡子,将手中的古书放下,较为诧异地看向近来比较沉默的二儿子。
说他沉默是因为他不会主动报告今天学了什么,来讨他的欢心了。
“孝期结束后,我想回一趟金陵,去参加县试。”
“我们这样的人家,其实不必回原籍的,甚至让你直接参加院试也不是不行。”代善只当贾政不了解,心里倒没把贾政说的话当回事。
有这个捷径不走,难道还偏要去吃那苦吗?
贾政内心苦笑,上辈子他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甚至想着直接进入国子监学习。
可惜现实是,他孩子都能读书识字了他还没凭自己的本事考一个功名,甚至最后都是靠着他父亲临终对皇上的请求才能有一官傍身。
他窝囊了一辈子,被人质疑了一辈子。这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至少那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考出来的,他心安理得。
“老爷,我还是坚持想回金陵。”贾政这次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