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垂,什么话也没说,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废太子一案弄得朝野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封了宝玺,一年的风风雨雨也就随风消散了。
比起去岁的除夕,今年的筵席显然有些冷清,太子被禁毓庆宫,直郡王被禁足,连十三如今都见不到面,弘皙弘昱等人也没有了踪影。
康熙显然也没有什么兴致,任由殿上笙歌曼舞,只静静地坐在上方,以至于众人在席上也多是沉默不语,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等到了奉先殿,众人依次跪拜在地,准备进行祭礼,康熙独自一人跪在前方,奇怪地是四爷的席位却被隐隐放置在前面,看着倒像是众人之首了。
弘晖淡淡扫了一眼,这位置说对也不对,论爵位,四爷贵为亲王,在阿哥之中自然是略胜一筹的。
可今日论家礼,长幼有序,四爷怎么也不能越过三阿哥,更不用说如今时机敏感,只怕安排的人也没安什么好心。
他轻咳一声,见此提高了声音呵斥:“怎么伺候的,连雍亲王的席位也没有布置”俨然没有看到前面的席位一样。
四爷只静静地站在原处,听到弘晖的指责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与其背上一个心蓄乱志的罪名,倒不如在此时就发作,也省的再有人以此做文章。
被呵斥的奴才慌忙跪了下来,惶恐说道:“主子爷恕罪,主子爷恕罪……”半点争辩的话也不敢说。
弘晖沉着脸不说话,丝毫没有轻轻放过的意思。
“何必同一个奴才计较,没得失了身份,”八爷笑着走上前,温声劝说道,而后又踢了那奴才一脚,“行了,赶紧滚下去再布置一番。”
弘晖躬身行了一礼,笑说:“都说八叔待人温和,朝中上下没有一个不称赞的,今日一见,果然没有夸大其词,侄儿一定虚心和八叔学习,日后再不急躁了。”
八爷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倒不是个会忍气的,要是老四碰上了,顶多甩着袖子不愿意计较,可这位侄儿说话就高明多了。
语气诚恳,话里话外都是称赞,可连在一起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这么一出,倒是引来众人注目,十四更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众人也是暗笑不已。
康熙听到梁九功的回报,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祭礼开始。
出了这么一桩好戏,后面的祭礼显然顺利了不少,直到最后,也没有出什么纰漏。
康熙领着众人返回乾清宫,忽地想起了什么,正要说话,却听见梁九功惊惶地指着远处,声音颤抖:“走……走火了!”
康熙微微一颤,猛地转头看了过去。
深夜的天空此刻却被映地如白日一般明亮,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依稀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嘈杂声。
奉先殿,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