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为自己做得都对,是吗?”梅西问。
马代奥和安德烈都不敢说话。
“你欠克里斯一个道歉。”梅西说。
安德烈犹豫一下,站起来走到克里斯面前。
“我很抱歉刺伤了你,你故意露出破绽给我,我应该及时收手的,我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不是你让我一招我根本打不过你,对不起。”
“没事了。”克里斯应了一声,看他一眼就移开目光,望着安德烈身后。
“你们都回去,我和克里斯还有话要说。”梅西说道,不再看两个儿子。马代奥和安德烈惊讶又困惑地对视一下,然后匆匆走了。
从没有哪一次与母亲的重逢如此不愉快,从没有哪一次他们会像刚才那样被母亲当着外人的面责怪,马代奥和安德烈走出门后脸色都很难看。
“他怎么会……在外人面前羞辱我们?”安德烈迟疑问道,又生气又委屈。
“可能因为克里斯是当事人,你伤了他,母亲想让你当面道歉。”马代奥说。他自己心中也七上八下,他知道瞒下这件事不报告给母亲会让他不悦,但他安慰自己克里斯脸上的伤或许并不严重,可亲眼见到他时才发现事实根本不像安德烈说的那么简单。
安德烈快步走开了。马代奥目送他离去,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也不想再见任何人。
与母亲重逢,他们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母亲的欢迎和嘘寒问暖,可这次竟惹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这样说不确切,马代奥心事重重地关上房门,母亲没有发火,他只是面露不悦,可他很少对自己说重话,这已经十分严重了。
马代奥和安德烈离开房间,门关上后,梅西叹了一声:“我知道孩子们都会犯错,可我希望至少不是这种错误。”
“已经过去了。”克里斯说。梅西刚刚对那两人的态度竟让克里斯放松了许多。因为自己的关系,梅西责备了他的两个孩子,一个从小养在身边,另一个是不可一世的拜仁太子,无论母亲如何忽略过自己,至少刚刚的那一幕证实他在母亲心中并非完全没有地位。
梅西打开装药的小瓶子闻了闻,“没有药膏味,有种很淡的树叶香气……你先涂一些试试吧。”
克里斯刚要接过瓶子,梅西自己打开药瓶,用医生留下的一个小银勺挑出膏体,他站起来,让克里斯转头面向阳光这一侧,低头在他脸上轻轻涂抹着冰凉的膏体。
克里斯抬头望着他,梅西认真为他涂着药,儿时想要接近母亲的渴望再度重燃,他望着梅西,克制地注视着他的面孔。
“昨晚您来过了?”克里斯问。
“你知道?”梅西问,他笑盈盈地看了眼克里斯,继续在他脸上抹匀膏体,“你睡得好早,我还想和你说说话,可你倒睡着了。好像还做梦了,手也不安分,像要抓什么东西似的,被我按住了。昨天喝多了?”
“我喝不惯你们的酒,”克里斯说道,“本来不会醉的。”
“你不喜欢麦酒和蜂蜜酒?”梅西问,“本以为这些东西马德里的不多,想让你尝尝鲜,以后我都换成葡萄酒……”
为他涂好了药,梅西擦干净银勺,放在桌上晾着,再把瓶盖拧紧,放到床头。克里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做这一切。
“药放在床头了,早晚别忘了擦。能不能淡化疤痕不确定,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边际这么难看。”
他坐回到克里斯身边,克里斯看着梅西生着薄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