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我赌气,克里斯,站在我的立场上,当时我并没有第二种选择,我很愧疚,希望补偿你,我理解你对我生气甚至怨恨我,但一味赌气对我们都没好处,我关心你,在乎你,想让你开心,你不是个孩子了,别这么孩子气,不要一直拒绝我。”
克里斯无法反驳,梅西紧攥着他的手,直到他不再用力试图把手抽回来,梅西的手劲儿才松了。
“今天下午没有安排,一会儿医生会过来看看你的伤,”梅西再度开口,声音温柔如初,仿佛刚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我很担心你,早就听过你在战场上的模样,英勇归英勇,但不能总让自己受伤。”
“我只是不想被人杀掉。”克里斯答道,梅西的话语让他的态度收敛了一点,与母亲赌气会让事情变得难堪,也不会带来任何好处,无论他作何打算,他确实都不该这样孩子赌气似的固执下去,除此之外,在两人独处的此刻,克里斯发现他很难违逆梅西的话,他在十年前就知道梅西是他母亲,也一直仰慕着、思念着他,那些狠心和冷漠很难在母亲面前长时间维持。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梅西还握着他的手,“你父亲怎么说你以后的安排?什么时候把你调回马德里?”
“我们没讨论过,我应该会一直在边疆。”克里斯答道,他仍旧躲避着梅西的眼睛。
“在都城的生活更轻松,至少我不用担心你。”
“没有退路了,卡西很器重我,他们都等着我继续为他们打胜仗。”
“你又不是皇马的储君或皇子,凭什么要求你卖命?到现在竟然还不晋升你为将军,怎么好意思让你一直守边疆?”
“我喜欢这样,”克里斯回答,“我更想在边境生活,在军营里。”
“可你会受伤啊。”梅西叹道,手指摸着克里斯脸上的伤疤。
他说的是真的吗?克里斯怀疑,他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怕皇马巴萨开战、他的骨肉自相残杀、他更加珍视的那几个孩子受到伤害?
但无论事实如何,克里斯都愿意在这短暂的瞬间里将母亲的温柔视作对他的在意。
敲门声响了,仆人通传医生来了,梅西立刻让他进来。出于一些克里斯不知道的缘由,年迈的老医生似乎很高兴见到他,还在克里斯的肩膀上拍了拍,“都长这么大了。”他放下医药箱时笑眯眯说了句。
“坐到窗户这儿来。”医生让他坐到窗边,站在克里斯对面,梅西站在克里斯身旁不挡光的一侧,跟医生一起仔细看着伤口。
“是从下向上刺的,有三个月了,你看还有办法让伤痕浅一些吗?”梅西问。
“伤到口腔了?”医生问,“张开嘴……伤口好深啊。”
克里斯抬头看了眼梅西,他的表情烦躁且不满,他在埋怨安德烈下手太重。
“还在用药吗?是什么药?”医生问。
“已经停药了,大夫说之后自行恢复就好。已经没什么可治疗的了。”
医生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一瓶药膏:“总这样满脸伤痕像什么话,你看边缘这里,”他指给梅西看,“又黑又红,就这样放着不管恢复得会更慢,伤疤颜色会更深。今天你先用这瓶药,早晚都在伤口上涂一些,药不够用,我马上再去采购,这种需要我自己配药,得再等上两个星期,但眼下这瓶也够用半个月了……”
马代奥和安德烈的队伍脚前脚后进了皇宫,安德烈听说马代奥也刚刚回来,人还没离开小广场,他立刻找了过去。果然他见到马代奥时,马代奥正站在车前吩咐仆人把几件行李送到自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