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魏因施泰格想到儿子可能又在捣鼓小孩子的幼稚把戏,他说了不能告诉自己,于是施魏因施泰格也没再问。
“您怎么在这儿?”安德烈喝了酒之后回过神来,“怎么没去睡觉?”
“里奥今天累了,回去休息了,我想看看你睡没睡,没想到你不在房里,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想到母亲回他的房间去了、又和那个讨厌的克里斯在一起,安德烈顿时感觉胃里的酒都开始翻腾起来。
“我没事,”他挠挠头发,把克里斯赶出脑海,“我们也睡吧。”
气温逐渐下降,隆冬时节到来时,施魏因施泰格启程离开了,梅西有更多时间陪他的大儿子,也恢复了同克里斯一起散步的习惯。一天下午两人在军营中走着,忽然见到士兵们拖着一个人走过来。
“怎么回事?”梅西问。
“陛下,我们在他身上搜出了巴萨军营地形和军队分布的草图,他是皇马派来打探情况的。”士兵回答。
梅西接过来草图,克里斯看到上面绘制着军营分布,并详细标注着什么地方住着多少士兵、粮草和马匹分别放在哪里。
“画得好详细,”梅西笑道,“亏得我们每天巡逻,怎么没一开始就发现他?”
“他在缓坡下面挖了一个洞,不容易被人找到。他穿着平民的衣服,但匕首是皇马分配的,上面还有标志。”
梅西无意再问下去。“关进牢里。”他说道,把草图递给士兵。
被巴萨士兵押着的皇马人紧紧盯着克里斯,在他被拖过克里斯身旁时,克里斯和他目光相对,后者忽然挣扎起来。
“阁下?”皇马士兵用沙哑的声音问,他脸上都是血,“你是……我们的副将?”
这一声“我们的副将”让克里斯惊出一身冷汗。
“您还活着,阁下……您还活着……”那士兵叫喊起来,眼泪从脏污的脸上滚下。
梅西示意赶快把他带走,士兵们拖着他走向地牢,那人又含糊地喊了起来,但巴萨士兵打了他一拳,他说不出话了,闷闷地被拖走。
克里斯脸色煞白,梅西握住他的手臂。
“我们回去吧。”
克里斯像个布口袋一样没有知觉地被母亲带回房间。
“你没事吧?”梅西问。
“我很好。”他迟缓地答道。
梅西还想说些什么,但敲门声响了,侍从把梅西叫走。克里斯独自站在房间里,手脚冰冷,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了多久,但当他再回过神时,愤怒和悔恨将他烧得浑身火热。
他怎么会在巴萨的营地里?他怎么会穿着巴萨的衣服?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巴萨的士兵将皇马人拖进大牢而无动于衷?
那声“副将”叫得他血液倒流。他恨不得立刻就丢下这身巴萨的衣服,冲到地牢去把他救出来。拿着自己的剑和盾牌,哪怕杀出一条血路也要带那士兵离开巴萨的军营。
他走出房间,匆匆赶到牢房。牢房又冷又潮,但克里斯浑身滚热,一心要把认出自己的皇马士兵救走。
“今天皇马带来的那个人,我要见他。”他对守在牢房门口的守卫说。
“他死了。”守卫答道。
克里斯震惊地看着他,话也说不出了。
“把他带来之前他就是带伤的,和咱们的人打了一场,他挣扎得厉害,中了两剑,”守卫说道,“来了之后拷问了没几句就死了,都没用上刑,他就咽气了……您没事吧?”
克里斯紧握着牢房的铁门,冰冷的寒气从手上传来,将浑身沸腾的血液冻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