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尘笑了,“庄主可知我从何而来?庄主酿的酒果真是世上难得的好酒。”他从万梅山庄而来,除了那个女子,谁又能告诉他那个悲伤的故事?陆红尘知道陆小凤无生命之忧是否和这个女子有关?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女子这样对他吐露衷肠?这世上所有最离奇不过的事,“情”字岂非是最好的解释?
“你该死。”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若不是他和陆红尘尚有一年之约,若不是陆红尘足够做他的对手,他已动剑。
“可惜还不到死的时候。”陆红尘笑着说,丝毫不将西门吹雪的威胁放在心上。
剑光一闪,剑已出鞘,这剑招如常年被雪覆盖的云峰,突然有一日,云峰倾倒,大雪崩塌,一瞬间,天崩地裂,在自然的力量面前,谁人能挡?在这样的一剑之下,谁人能挡?
在这关键时刻,一缕微弱的光亮起,一把刀朝着崩塌的大雪飞去,这把刀飞去的速度并不快,比起雪崩的速度还要慢上一丝,但它就是在陆红尘即将被大雪淹没的时候,打在了朝他涌来的大雪上。“砰”,诺大的雪块被震得四分五裂,化作最原始的雪花飘飞而下。“砰”,西门吹雪的剑气被飞刀震得分散开来,将四周的桌椅板凳划出一条条深痕。
西门吹雪可以因为一年之约暂时收剑,也可以因为一时之气随时出剑,至诚之道,诚于剑,诚于人。西门吹雪以这种方式让他的剑道在陆红尘心中留下印记。
这真是一个极其任性的男人,陆红尘在心里叹息。
西门吹雪将剑收了回来,自然得仿佛刚刚出剑的不是他,但一开口杀机毕露,“一年之后,你的死期。”
陆红尘闻言只好苦笑,自己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西门吹雪对孙秀清是否还有情谊。这世上,能知道一个男人是不是在乎一个女人,那就让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说自己和这个女人的事情。现在看来,西门吹雪还是在乎孙秀清的,只是这在乎有几分是因为她是西门夫人,有几分是因为孙秀清本人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夫人只是萍水相逢。我只是为了陆小凤的事情找上了夫人,从夫人的态度里推断出了整个事情而已,西门庄主不要误会。”试探的结果有了,陆红尘还是要解释一句的。毕竟,他可不是专程来交恶西门吹雪的。
“你在为她不值。”西门吹雪冷冷地说。他从来看得清楚,有很多东西,他不说,只是因为他不想说,或者他不屑说。
“你认为我不该这样做。”西门吹雪接着说。他看向陆红尘的目光已带上傲然和寂寞,寂寞是因为他的剑道,还是因为其他的东西?
陆红尘不知道。“这是庄主自己的事。”陆红尘笑道,他从不过过多干预他人的事,更何况是这种关乎个人的“道”的事。时间会见证一切变数。
“但你还是不赞同。”西门吹雪冷冷地说道。他的道在乎诚心,他现在只想要陆红尘给出个结果。
“或许是我们的‘道’不同。”陆红尘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的剑来自红尘,我的道也自红尘中脱颖而出,我与红尘早已分离不开,也不愿分开。人生不过短短百年,若离了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亲朋好友,美味佳肴,对我而言,不是一种快乐,而是一种折磨了。”陆红尘笑着说,对自己的欲望和人性毫不掩饰。
这是陆红尘的一种“诚”,他诚于自己。这或许是西门吹雪一定要问他这个问题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是“至诚”之人,只是他们诚的方式不同。一个选择约束,一个选择放纵。
西门吹雪沉默,良久,他突然出声,“我很期待一年之约——”
陆红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