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的伤情时好时坏。与贝拉崔克斯对峙时,她在对方的绝对压制下强行催动了一场魔力暴动进行反击,这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再加上贝拉崔克斯留下的黑魔法痕迹引起了她自身魔力的强烈排斥,情势因此变得更加棘手。如果不是张先生没日没夜地为她理顺魔力流动,她差点挺不过最为剧烈的那次魔力暴动。
雷古勒斯越发沉默了。他上课时几乎不和搭档说话,也愈发喜欢独自一人去图书馆。劫道组每次去图书馆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形单影只地坐在曾与张琬一起学习的那张书桌旁。
纤瘦的身影、低垂的额发,看着这样的弟弟,小天狼星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但卢平却更加讨厌雷古勒斯。在他看来,布莱克家除了小天狼星,其余没一个好人!尤其那个装腔作势的懦弱小子!
詹姆斯相当理解卢平的心情。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沧桑一叹:“你的感受我都明白。布莱克家那个小崽子——对不起小天狼星,我不是指你——那个小崽子,比鼻涕精还要没用!”
小天狼星不满了:“嘿!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弟弟!”
卢平忍不住顶了一句:“是我错过什么了吗?你们两兄弟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小天狼星不说话了。他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雷古勒斯,暮春的阳光透过玻璃笼罩在那个纤细少年身上,柔软明亮的金黄色竟能显得如此寂寥。
“我承认他是个懦弱没用的小鸡崽子,可是张受伤这件事情真的让他非常、非常难过。”
詹姆斯响亮地哼了一声:“如果有人敢这样对待伊万斯,我更愿意让那·个·人·非常、非常难过!”
彼得尖着嗓子惊慌失措地插嘴:“快敲木头,詹姆!快敲木头!①”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转过头:“彼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需要我提醒你,我们是巫师吗?”
彼得委屈巴巴地眨着他的小眼睛:“我也是为詹姆好才这样说的。”
身边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卢平拉过一卷新的羊皮纸继续写他的魔法史论文,直到劫道组离开图书馆都没再说过话。
对于张琬的重伤,有人牵挂自然也有人暗爽,艾弗里兄妹就是后者的典型代表。一次晚餐,艾琳·艾弗里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喜悦讽刺了一句“混入马群的骡子终究躲不过被马踢走的命运”。雷古勒斯放下餐具抬头看她,灰眸中透出冰冷的傲慢:“艾弗里小姐,我发现你似乎很喜欢用兽类自喻?不得不说,这样的比喻还真是挺适合你的。”
艾琳·艾弗里气得要死却又不敢跟一个布莱克叫板,只好闭嘴认怂,脸都憋红了。
三个月后,张琬终于痊愈了,彼时暑假已经过了两个多礼拜。张先生递给张琬一封斯拉格霍恩教授寄来的补考通知书,她就着父亲的手看了一眼,而后抬起头请求给她一面镜子。
原先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如今瘦得只剩巴掌大小,面色白得几乎透明。两只大大的黑眼睛镶嵌在这样的小脸上,愈发透出一股子脆弱易碎。看着这样的女儿,张先生心疼极了。
“爸爸,我想看看镜子。”张琬的手固执地伸着。
张先生无法,只好转身拿了一面小镜子递给她。
张琬对着镜子抚上左颊,良久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它很淡,是不是?”黑眸里泛着细碎的泪光。
张先生觉得喉咙里像堵了一个硬块。
“而且我还活着,这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对不对,爸爸?”
张先生弯下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