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纯血，所以就能高高在上、视而不见？”

    “玛丽！她为救你挨了一道钻心咒！”

    玛丽沉默，半晌低下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拂袖而去。

    莉莉头都大了！

    “我很抱歉，琬妮，这件事情对玛丽的刺激太大了……”

    “别说道歉的话，我并没往心里去。”张琬的重点根本就不在玛丽的话上：“那么你呢莉莉？你也认为西弗勒斯无可救药到能对我们下钻心咒的地步了吗？”

    莉莉没有立刻回答。她想了很长时间，最终开口时翡翠般的杏眼绿得惊人。“我不知道。”她一字一句地斟酌，语速放得很慢：“自从他和雷古勒斯加入那个学生社团，我就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也许我们都长大了，琬妮，也许我们……终究选了不一样的路。”

    “你选择了你的路，而我选择了我的。”预示里莉莉和斯内普决裂时说的话此刻同时在张琬耳边响起，她突然就害怕起来。现实像头犟脾气的牛，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靠向预言，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从努力。

    “莉莉，”张琬竭力隐藏声音中的颤抖：“难道你想跟西弗决裂吗？”

    “决裂”这个字眼仿佛一道闪电，它在莉莉心中劈下时清晰地照亮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烦乱。

    沉默良久之后莉莉低声说：“我也不希望，琬妮，我也不希望。但有些时候，事情要往哪个方向发展，根本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莉莉……”

    “从我们九岁认识对方以来，琬妮，西弗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父母担心我不正常、我姐姐斥责我为怪胎的时候，是他让我在魔法世界找到了归属感。琬妮，西弗在我心里的分量……一点也不比雷古勒斯在你心里的分量轻。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张琬艰难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喉咙里似乎梗了个硬块。

    莉莉用力眨回眼底泪光：“我当然不想跟西弗决裂，可是……即便只是朋友，西弗的一些言行都已经过分了。更何况对于我来说他还……”莉莉顿了顿，再开口时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下：“琬妮，有些事情是他绝对、绝对不能触及的底线。”

    莉莉绝望的眼泪让张琬想起不久前自己和斯内普那场失败的谈话，一股深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当时斯内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眼神傲慢而冰冷：“我承认你运气比我好，琬·张，能有张先生那样的父亲。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就需要你的同情，更不意味着你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两个倔强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坚持，而他们所坚持的内容又是那么相斥。斯内普铁了心的要在黑魔法这条路上走到底，哪怕张琬把看见的预示告诉他，他也无动于衷。不仅如此，他还因此更加厌恶张琬，认为她危言耸听、“诅咒”自己与莉莉的关系。

    终于有一天，失望透顶的莉莉决定和她的青梅竹马分道扬镳。

    尽管时间不同、场景不同、原因不同，张琬依然从莉莉口中听到了预示中曾出现过那句的话。感觉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的同时，张琬心底翻起无法压抑的愧疚：“我究竟是窥探了未来，还是造就了现实？如果我不插手，是不是情况就不会糟糕成这样？”

    这个疑惑噬咬着张琬的心，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坦然面对悲伤的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