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至。
魏荛从颠簸的小三轮上下来,一左一右一个行李箱,看着面前泥泞不堪的小路犯起了愁。
“大妹子,我给你说,这条路,直走,走到尽头拐个弯就能看到棺鸽村了,棺鸽村年后才开始修路,你就等着吧。”大爷手一指。
魏荛顺着看过去,觉得这路虽然不长,但总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
小路两边都是大树,因为大树扎根的原因,再加上这天气,怎么看怎么阴凉。
魏荛搓了搓手臂,闻到一股很原始的大自然的味道。
大爷看这小姑娘一个人,可怜巴巴得怪无助,就多问了一句,“我看你也不是村里人,怎么想着来这?找人?”
本来下乡教学是一件光荣而伟大的事情,可现在这一波三折,愣是把魏荛那得意劲儿给磨得一干二净。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找人。”
大爷一听没了兴趣,转身上车时丢下一句,“打电话呗。”
魏荛心想就你机灵,折腾了一天,手机早就没电了。
她能怎么办?
还不是老老实实上了这辆小破车,哼哧哼哧还没她行李箱轮子跑得快。
站在路头干看了五分钟,天色越来越晚,气温越来越低,冷风跟活了一样,张牙舞爪钻进人身体里,魏荛扛不住这天了,一咬牙准备一手一个行李箱趟泥。
巧的是就在她刚提起行李箱时,远远的就看到三个黑影,黑影越来越清晰。
是人。
三个男人。
魏荛简直要喜极而泣。
“是魏老师吗?”隔着大概五十米距离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喊了一声。
魏荛拔高了声音挥着手臂喊,“是,是,是,是我,我是魏老师!”
“哎哟,可算是找到人了。”最前面的男人加快步伐走过来,他穿着深蓝色褂子,剪裁极简的裤子,一双鞋上沾满了泥,已经看不清具体是什么鞋了。
听声音,应该是村长了。
村长走到魏荛身边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拘谨又慈祥,“哎呀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魏老师,本来说到点了去接你,结果硬是联系不上,村里有电话的我们全找了一遍,估摸着是信号不好,电话一直打不出去,唉,真是……你瞧瞧,还让您自己找了过来。”
魏荛不好意思极了,“是我……手机没电了。”
“看吧,我都说了是她没电了,非说什么没信号!”
有一个男人忿忿不平地说。
魏荛看过去,这男人更年轻一些,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说话时眉宇之间尽是不耐,嘴巴撇着满是不屑。
五官和村长有些像。
“瞎说什么!要不是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非去什么河沟玩,摩托车至于坏了?至于拖了那么久还没打电话?说不定人家魏老师手机一开始还有电呢!”村长训斥他。
“人家魏老师是来教书育人的,你像什么话!去,把箱子扛了先走!”村长还在说。
话落,村长又朝另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人说,“展雄,你也扛一个,你们俩先走。”
展雄点点头,把怀里抱着的东西递给村长,一句话也没有,拎起箱子就走了。
这俩人走以后,村长才面色羞愧地说,“那我儿子,不争气,不会说话,魏老师您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