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必很不甘。
沐溪隐说:“王祖贤,是演白蛇的那个吗?她很美的。”
“别掩饰了你,我已经解读出了你的内心活动。”小必挤眉弄眼。
沐溪隐不知道怎么应付她,只好摇摇头,让她不要再闹了,快去楼下取咖啡。
这一天轮到沐溪隐打扫卫生,她留到最后一个走,等关上咖啡馆的门后,她直接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东西吃,很巧就看见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她挑选了一会儿东西,结账的时候手上多拿了一瓶牛奶。
“试试看这个。”她走到他旁边,将牛奶放在他面前,“这是有益睡眠的牛奶。”
“给孩子喝的?”
“成人也可以。”她往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因为睡得少,他皮肤有些苍白,唇色偏淡,整个人清清落落的样子。
他拿过牛奶瓶,研究了一下瓶子上的文字,忽然问她:“你老家在哪里?”
“藤树县。”她记得自己之前说过。
“那里的番薯不错。”
他竟然聊起了当地风物?她很意外,点了点头表示他说得没错。
“你读哪一所高中?”
她一愣。
“你读书时候被人欺负过吗?”
她皱眉,慢慢地开口:“原来你都听见了。没错,我当时被一些人排挤过,过得很不开心,几乎快得抑郁症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也不想再提了。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说,“他们只是想看见一只虫子被一只手掌捏住无法动弹的样子,用来排解他们青春期的苦闷,恰好找到的目标就是我,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他松开牛奶瓶,对她说起另一件事:“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年轻时长得很漂亮,性格也活泼,后来一次在工厂里和同事争吵,那个同事拿手里的美工刀划破了她的脸。”
她听了倒吸一口凉气,问他:“她是你的朋友?”
“是我母亲的朋友。”
她顿了顿,又问:“可是为什么一吵架就要去划破她的脸?”
“当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划破她的脸,只因为她长得漂亮?后来有些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喜欢去撕碎自己没有的,但心里一直渴望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她也始终想不明白。
“大概他们心里有一个黑洞,永远填补不满,除了恶意可以暂时使得他们感觉不那么空虚。”
“说到底,他们生而为人是周围人的悲哀。”
沐溪隐感觉他的这些话在夜晚听起来很冰凉。
“那位被划破脸的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活得很好。”他简单地说。
一句话让她略感欣慰,如果遭遇过不幸的人要有一个结局,莫过于这句“她现在活得很好”。
许久后,她再次开口:“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当遇见你说的那种心里有黑洞的人该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会及时得到帮助。”
“只能是活得比他们更久。”他淡淡地说,“用时间告诉他们,你撕碎的东西,是我必要但绝非唯一的,我还是能够继续往前走,我活的每一天都比你的要光明。”
沐溪隐怔怔地看他,他的话并非是激昂人心的大道理,相反的,他的语调很平静,却给她一种感觉,像是很暗的地方燃起了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