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凌乱了。此后一个月,她对这个看似可爱,实则脸皮极厚极无赖的臭崽子,每日跟自家小姐同吃同睡的小祖宗,保持着三尺以上的距离。无视它种种示好,撒娇,卖萌,打滚的犯规行为。当然一个月以后,还是没能忍得住,但终究她还是努力保持了一个月的冷漠。
“红莺,你看看小昭多可怜,每天跟在你身后那么久,都换不来你的一个好脸色,你真的忍心么?”惜音抱着小崽子打抱不平,小崽子识趣地怂成一团,“呜呜——”红莺冷漠。
“红莺,小昭该洗澡了,今天我有些乏了,你替它洗吧,好么?”惜音单手撑着脑袋,秀气地打了个哈欠,佯装困倦。小崽子扑到红莺腿边猛蹭,红莺绕开,跪倒磕头:“小姐,你还是打发红莺去杂役房吧。”
“红莺——”惜音无奈,只得挥手把小崽子召了回来,指着它数落:“小昭,你看看你,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欺负红莺姐姐,给人家吓得到现在都不敢理你,是不是错了?该不该认罚?”小崽子愈发委屈,怂怂的缩成更小的一团,两只蓝汪汪的眼珠泛着珠光怯怯地看过去。
红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被这厚脸皮还演技好的一对主仆打败,忿忿开口:“我才不是被吓得呢!不就是给个小崽子洗澡嘛,过来!我洗还不行么?”
话一出口红莺就后悔了,想溜,小崽子已经扒到腿上摇起了尾巴,想装傻,小姐笑得阳光明媚地看着自己。得,认栽,红莺认命得搂起小崽子抱在怀里,当然动作必然是温柔的,仰面无声长叹:“表少爷,你走了还要留这个小祖宗欺负我!苍天啊!”
红莺走得一脸悲愤决绝,小崽子在她怀里露出了得逞地狐狸笑,冲惜音眨眨眼睛,惜音笑意更深了几分。阿昭,你说得对,它真的像极了我们,这个生辰礼我很喜欢,虽然晚收到了三个月,但无妨,我们和它,都还有一生。
当然,惜音自动忽略了一点,阿昭的信里,这个北地雪原里,难得一见的神物,靠气味辨认主人,忠诚与腹黑并存,勇猛与呆萌共举,雪狼和白狐的后代——白狐狼,是叫“小惜”的。
“将军,这一月来,我们已经把周遭可能的地方都寻了个遍儿,莫说半分没寻到西夏军的痕迹,这一个月里也没有边境城镇再受过滋扰,莫非,这帮子西夏军回去了?”李进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可现实好像就是这样。
“是啊,将军,或许是听闻我叶家军前来,给这帮子蛮人吓得,缩回草原上去了吧?”秋老虎黑壮的老脸上满是鄙夷,手一松,铜铁双锤猛地落地,众人皆感到周身一震。
“你们觉得,这一个月来的边境,如何?”叶昭仍旧站在沙盘地图前,红色旗标连成的残缺“虎”字,张牙舞爪,像是在嘲笑她。周围十数个插了绿标的地方,都是他们推测西夏军可能藏身之处,能构成“虎”的,能构成“雀”的,就连稍微有点可能被攻击的地方,都已经明察暗访过,偏偏遍寻无迹,莫非,是想错了方向?
“平静,过于平静,这洛商周遭之处,向来不仅受西夏蛮子侵扰,更有盗匪流寇出没,可这一个月,安静祥和的程度,可说远胜雍关城了。”
狐狸不假思索地答道,他的意有所指,众人自然明白,可这话,偏偏又将在座的纨绔和土匪出身都捎带了点,因而众人齐齐含混着别开了头。
“不错,风平浪静确是好事,但若狂风大作之地,静得半丝涟漪不起,那必定有古怪。”叶昭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