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
韩小梅大半个人缩在屋檐下,向左右看看,寒风呼啸的院子里空空荡荡,只传来灶房中的滋啦作响,除此之外连一条狗都不见。
她定了定心,跐溜蹿过庭院来到柴房后,灵活地踩着柴垛爬上窗,轻轻将虚掩的木窗推开了一条缝。
随着这个动作,昏暗的作坊微微亮起来,映出了地上杂乱堆砌的脱水设备、蒸馏器材、屋角桌上那个金属圆锅和瓶瓶罐罐——
以及一箱箱无比熟悉的化学原料桶。
韩小梅心脏砰砰狂跳,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
整整数次吐息间隙,她终于一点点强迫自己松开冰凉的手指,手脚发软爬下柴垛,下死力咬着牙,令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灶房里炒菜的动静还在继续,空旷的后院里,没人能听见她比猫还轻的脚步。
韩小梅紧贴着墙,从窗台下躬身而过,奔向前屋去了。
——韩小梅没有看见的是,就在她背影消失那一刻,有个刀疤脖子青皮头的男人从水泥楼拐角处一闪身,脸色阴冷得怕人——是贡阿驰。
“艹!”直到这时马仔头子才终于忍不住脱口大骂:“这一家子都他妈是死人,给条子找上门来了还不知道!艹!!”
“现在怎么办?” 江停问。
江停穿着黑色冲锋衣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完全隐蔽在堆满了杂物的视线死角。两人都没吭声,只见贡阿驰咬牙切齿,眼珠转个不停,几秒钟后心一横:“不能让条子把消息传出去,得把那小丫头宰了。我去找人准备动手,你来帮我——”
“我不能跟警察打照面。”江停打断了他,说:“那丫头是我以前同事,见面我怕我下不了手。”
这话说得非常坦荡,贡阿驰倒一愣。
“她出现在这里,说明这个中转点已经被盯上,明天王鹏飞不能从棋局峰走了。这样,你先去通知他家男主人,偷偷把这院子锁起来别让警察跑了,我去带你那两个手下准备撤离。待会你过来,我们再一起向闻劭汇报,让他增派人手过来把几个警察都处理干净,否则你自己贸然动手,很可能会走漏风声。”
贡阿驰犹豫几秒,“可是……”
“你对我的决定有疑问?”
疑问倒没有,江停这番安排完全算得上周到缜密。但贡阿驰牢牢记得阿杰的指令,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对眼前这位“红皇后”抱着百分之二百的提防、保护和关注,因此下意识就:“时间紧急,我看要不还是按我说的……”
江停说:“如果你质疑我的安排,不如我们先联系闻劭说清楚,在外面碰上事情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如果出了问题责任是我负还是你负。”
责任谁负?
……这还用问吗?!
贡阿驰通体一激灵,脑子被泼了冷水似的反应过来:“……行,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办!”
江停不动声色一颔首,只见贡阿驰再不迟疑,大步奔向灶房。
·
“你再想想,五十真的多了,我两位老板肯定是经常来收货滴……”
——嘭!
前门被推开了,老张正伸手给村长点烟的动作顿住,几个人同时扭头望去。只见韩小梅站在门口,手里紧攥着一串钥匙,然后冲马翔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