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遍体生寒,说幸亏您拦住了,您闺女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三现任女子特警队教官,您没拦的话我这条小命现在还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相对于吕局的视若无睹、魏副局的委婉含蓄,杨媚对严峫的不满就表示得很明显了。她是这么劝说的:“江哥你稍微离姓严的远一点,他这个人不太在乎名声,行为举止也比较怪异,到时候把你也带歪了,可能会有损你在公安系统内高大正面的形象……”
“我觉得我很正常啊?”严峫奇怪道。
杨媚怒道:“你把江哥摁在床上一口口喂饭这哪里正常!”
江停微闭着眼睛,装什么都不知道,有条不紊喝着严峫亲手喂的养生粥,神态安详得犹如自带一圈柔光。
看着他这幅模样,杨媚内心终于意识到嫁出去的江哥泼出去的水,已经彻底拉不回己方阵营了,只得长吁短叹眼不见为净。
江停这种被药物影响的迷糊状态又维持了好几天,才终于渐渐恢复清醒,可以勉强自己下地了——这对任何一个自尊心强且急欲恢复自理能力的人来说,都是很值得庆贺的。
那天他终于在不用严峫帮忙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了上厕所这件事,靠墙支撑着自己洗了手,内心充满了混合着心酸的成就感。他擦干双手,抬头时正巧看见镜子,只见自己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角竟然生出了几丝不易发现的细微纹路,不由陡然升起一股伤感:原来我这么快就三十多岁了吗?
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仿佛还近在眼前,转眼人生最宝贵的年华就全都过去了。
江停想起严峫,觉得他跟自己不一样,还是很年轻很英俊的,不由自嘲地想幸亏当初他瞎,否则爱情的小火花估计是拿金刚钻都擦不出来。
“媳妇——”严峫在外面哐哐哐拍门:“你在干什么?!你他妈是掉进马桶里了吗?!要不要我抱你出来?!”
江停精神一振,心说我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只看脸像什么话,我明明是靠智商优势和人格魅力取胜的啊。
“来了!”江停提声回答,吸了口气打量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他余光瞥见镜子里的某个细节,陡然如遭雷劈。
“……严峫……”
“怎么啦?”严峫龇着牙守在门外,心里对江停不要自己帮忙上厕所的行为感到很不满,“你就是掉进马桶起不来了是吧?现在知道老公的重要性了对吧?后悔不后悔?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上厕……”
呼地一声门板打开,江停精神恍惚,面色发青。
“卧槽你怎么了?!”
江停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底闪动着悲痛、迷茫和仓惶。窒息般的沉默持续了整整十多秒,终于只听他缓缓开口,问出了这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我的头发呢?”
严峫:“………………”
手术过后整整三个星期,迟来的危机感终于降临到了江队面前。
江停嘴唇发抖,指着自己的后脑勺:“我的头发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峫疯狂拍床,丧心病狂的大笑震撼了整层病房。
江停靠在病床头,一手捂眼,嘴角抽搐。他整个后脑勺头发都在开颅手术前被剃光了,三个星期休养并未使受尽折磨的毛囊恢复太多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