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晓年虽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医者,但对心理疾病的认识还是超前于这个年代的,所以才更明白祖父的难处。
——让一个擅长儿科的老中医去当摄政王的心理医生,这不是为难他的祖父吗?!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挂着一块古玉,藏在衣衫里,是他幼时祖父给简晓年带着、用来辟邪纳福的祖传之物,如今也“装”着他的实验室。
这些年虽然无人能与之交流,但简晓年并没有放弃自己热爱的研究。
在华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涉足这个领域,探索芳香疗法对于心理疾病的缓解和治疗作用,对于那位摄政王的病,虽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有或可一试的机会。
只是,将自己所学的东西展现于人前,会不会暗藏危机,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给他自己、给简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和灾难,他真的无法预料。
有时候也继续第一次的话题,聊聊吃食,顺便跟刘煜“普及”一下最基本的食疗养生之法;
又或者简单提两句自己小时候发生的趣事,希望借此能引导刘煜说些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他好从中寻找“蛛丝马迹”,探知王爷的内心世界。
虽然大部分时间是简晓年在说,对方在听,偶尔才能得到一点状似冷淡的回应,但这就足够让简晓年欣喜不已,跟打了鸡血似的,愈加积极。
转眼到了初七的晚上,简晓年和往常一样登上湖心船,先是拿新养好的扩香石替换了刘煜那只熏香铜球里的旧物,然后就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开始为刘煜做芳香治疗。
刘煜沉默不语地看着这几天都眉眼弯弯的简大夫,等他自己开口“套话”。
果然,简大夫也瞥了一眼刘煜,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眼神闪避,而是给了煜亲王一个浅浅微笑,笑得某人心有微澜。
刘煜见过太多笑容,有夹杂算计、不怀好意的笑,有殷勤狗腿、阿谀奉承的笑……
但他见过更多的,是低垂的头颅和弯曲的脊背。
就连蒋智在他面前,也总带着一份小心翼翼,仿佛时刻在猜测他的喜怒,不敢在刘煜面前放肆。
眼前的人,却不是这样笑的。
哪怕对方只是让自己的嘴角微微翘起,也带着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默默喜悦的力量,单纯而美好,灿烂如夏花。
刘煜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转移到了他的手上,只见那双纤细白皙的手顺着自己的手掌、手腕、手臂而上,看上去瘦弱但带着意想不到的力量。
有时候刘煜会想,这家伙哪里来的劲儿?
就在刘煜心生疑惑的时候,简晓年也在暗中“佩服”煜亲王。
他随祖父研习中医多年,找穴位已经到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到的境界,再加上专门训练过手劲儿,按压穴位的时候“冲击力”十足。
所谓通则不痛,通则不痛,人身体的不适,有时候会化作郁结藏于经脉之中,稍微施力就会让人产生疼痛感。
哪怕是像晓令这样的活力少年,也常常被简晓年捏得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简晓年这个堂兄在欺负堂弟。
但就简晓年记忆中的这段时间,他给刘煜做过许多次治疗,却从来没有见过煜亲王露出哪怕一点龇牙咧嘴的表情。
他始终沉默不语地斜躺在那里,好像简晓年触碰的不是他的身体。
——要么是煜亲王身体太好,经脉非常“通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