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仰脸来看他,很认真地问:“起云,你好像很熟练,你是不是第一次?”
“……”江起云直觉这是一道送命题,但是到了嘴边的完美答案没能一下吐出来,因为从实践上来讲,他不是第一次,或者说,他的每一个“第一次”都是和杜可,奈何杜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果然不是?”杜可抓住了他这刹那的停顿,话语中带了微妙的嗔怒。
“我是第一次。”江起云连忙回答,“我跟你说过,我以前没谈过恋爱。”
杜可将信将疑,但他对江起云的过往没那么在意,谁还没有从前呢?只要以后他们两个人只有彼此就够了。
他这么想着,又往江起云温暖宽阔的怀里钻了钻,性确实很重要吧,杜可想,有过最亲密无间的接触,他觉得现在和江起云的关系有了本质的不同。
一天而已,我们就这么要好了,杜可忍不住偷笑,他的心里像是被春风吹过,一夕之间开遍了喧嚣热闹的花。
杜可高兴得要上天,一时玩心大起,他随手扯过两根靠枕上的红色系带,三两下编了两根一模一样的手链,自己戴了一根在手腕上,然后把江起云的左手腕拉了过来。
“这个送你,戴着玩……我小时候跟我妈妈学过编……”
杜可好像突然被一只巨手掐住了脖子,他的话音断在喉咙里,嘴张得老大,眼睛凸出,盯着江起云的手腕,半天才能说话:“你……这是这么弄的?!为什么会有这些伤疤?”
白天江起云一直穿着长袖衬衣,戴着腕表,杜可没机会发现他手腕上的伤,刚刚虽说裸-身相对,但慌乱生涩之中,杜可也没察觉出异样。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江起云左手腕上,正反一圈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外侧暗红色圆形的疤痕很像是烟头烫伤的,内侧腕动脉上有几处深刻的伤痕,像是利器割伤的,即便看起来愈合很久了,也能想象到当初是怎样鲜血淋漓的景象。
那些伤痕交错往复,狰狞虬结,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杜可拼命回忆,夏天江起云穿着轻薄的样子他也见过,如果他有这么明显的伤痕,他不会发现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可的心揪在一起,痛得抽搐,他的指尖颤抖着划过凹凸不平的伤痕,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受了伤,为什么我不知道?是谁?……”
江起云眸色微沉,脸上却还是挂着浑不在意的笑容:“这个啊,没事的,我小时候不懂事,中二时期学着别的孩子叛逆玩自残……”他把杜可编的手链拿过来戴上,把左臂收回了身边。
“不可能啊……我怎么没见过?”杜可茫然地看着江起云,脑子里混乱不堪,但江起云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那肯定就是他记错了,或者是他根本没注意到。
杜可想不通,但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最终安静下来,窝进江起云怀里,小声说:“真想不到你小时候这么冲动任性……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吗?要是我,就算天大的事,我也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怎么舍得呢?”
江起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都过去了。以后有机会慢慢讲给你听。”
杜可没再追问,他心思细腻,懂得察言观色,别人不想说,他就不问。
杜可被江起云抱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他挣扎着看了一眼外边,雨好像是停了。
……
江起云在杜可睡熟之后,翻身而起,他跪在杜可身边,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然后站起身,走出房门,打了一个电话。
大约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