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肺腑,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转眼间,秋天就要过去,树上的树叶落去大半,时而下一场秋雨,每次雨后,天总要冷上那么一层。
鸣尘匆匆收拾了行李,要带着徒儿离去。
她还记得自己那亡故的夫君,就是在那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时离开的。那年冬天来的早,雪也下的早,她一路把他送到山下,雪地上留下两人蜿蜿蜒蜒的脚印,他拍去她头上的雪花,握着她的手说他很快回来,却在脚印都没散干净时传回来噩耗。自此一别二百载,她能回二人曾居住的寒霜宫,能听人提及青狐世家的青寒大长老,却再也受不了铺天盖地的大雪。
鸣尘性子古怪,当日她说要来,青狐山上上下下便以最高礼仪接待,如今她要离开却不说,青狐山便当做不知晓,无人去打扰。
只有牧云抱了一小坛腌桃子在下山路上等着。鸣尘尖刺一般的眼神在牧云身上走了一回,终是什么都没说,兀自走了,留下一对小儿女诉说离别之情。
本以为相处小半年的青梅竹马,离别时怎么也要执手泪眼相看。却不知道两人,一人打小便知自己随时会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何况是活人间的分别。
一人在这世间并无十分看中之物,只有一个弟弟勉强算作宝贝,如今那宝贝正在他身后的山上,被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此刻竟是无言。
牧云把小坛子递给倾曼,“这坛腌桃子给你,路上不要打开,等你回蓝樱山就能吃了。”
“多谢师兄……还请师兄保重。”
“师妹也保重。”
两人哭不出来,也无别离倾诉,彼此盯着愣愣看了一番,就这么分别了。
牧云回去,牧若正在他的寝室洗洗刷刷。床上的垫子枕头都拿出来晾晒在院子里,正背着他蹲在门口吭哧吭哧洗衣服,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牧云的唇角不知不觉带上笑意,悄悄走过去,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把人从后抱起来,打量一番却无从下手。
这小子长的太快了,尤其今年,柳枝抽条一样疯长,不知何时在自己没注意的角落,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肩膀。
不过小东西只顾着长个子,没往横了长。太瘦,脸颊没肉,肩膀也干,正好冬天到了好好补补,等明天空闲炼制几瓶补药,再盯着他每天吃些荤腥……
牧云心中盘算着投喂弟弟的大计划,牧若等了半天也不见哥哥有所行动,不由回过身仰起头唤了一声,“哥哥。”
牧云回过神,在牧若脸上刮了刮,道:“阿若,这种琐碎事情有宫人做,不必麻烦你。”
“又不累啊,”牧若又低下头揉衣服,“今天阳光这么好,把衣物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冬天哥哥就能暖暖和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