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闲到戚国这些日子,都是青儿在陪他。时间一长,难免会觉得无聊。入军营,好歹可以分散他一部分的注意力,让他不会在夜深人静时,从睡梦中醒来,对着房梁发呆,想起自己的故乡。
“我不去。”楚云闲嘴角多出一抹笑意:“自古兵权就是让人敏感的东西,你是摄政王,我嫁给你就和你一体同心。如果我掌握兵权,你掌握朝局,你以为我们二人的处境会如何?”
从古至今,因为功高盖主被处死的将军不计其数,更何况楚云闲身份特殊。
“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梁君末不以为然,他刚说一句没兴趣,楚云闲就打断他的话。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说你没兴趣,别人也会这样想吗?你这些年在戚国的声望大家有目共睹,我如果猜的不错,朝中很多大臣都以你的决策为准,而不是小皇帝的决策。你猜那些让你决策的大臣,是觉得小皇帝太小,怕决策出错,还是另有心思?”
楚云闲字字珠玑,梁君末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大半的重心都不在朝堂,加上对那个位置的确没有感觉,所以对朝中的动向素来不会太敏感。
楚云闲的话提醒了他,当年先帝驾崩之时,因为觉得小皇帝太小,不适合登基,曾把他叫到跟前问过。
“君末,荀儿还太小,不足以掌控朝局。叔父把皇位传给你,如何?”病入膏肓的帝王盯着梁君末问道,眼角的余光没有看向床幔外面的皇后和太子。
梁君末瞪大眼,连忙跪下道:“叔父使不得,这是皇弟的江山,我不要。我心有所属,只想做个好哥哥,替皇弟守护这片疆土。我活着一天,就护着他一天。凡他想要,即便粉身碎骨,我也会捧到他面前。”
先帝闻言,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骇人的光,他死死的抓住梁君末的胳膊,情绪激动的看着他,狂笑不止,苍白的脸色因此有了几分血色。过了半晌,先帝才稳住自己的情绪,眸中热泪滚滚。
“你不愧是皇兄的儿子,就连这话也和皇兄说的一模一样。”先帝悲戚道,他和煜亲王还是皇子的时候,父皇立太子,先帝想要煜亲王当选,谁知最后却是他的东宫。明明煜亲王什么都比他强,先帝担心煜亲王心里不痛快,还跑去找他解释。
先帝已经忘记自己当初说了什么,只记得煜亲王的回答。
“我的傻弟弟,让我带兵打仗还行,要我天天坐在勤政殿批改奏折,我非得发疯不可。你要相信父皇的眼光,将来这天下都是你的,为兄也是你的。你要什么,为兄都可以送到你手上,护你江山顺平。”
煜亲王性情疏狂,一言九鼎,他的死无疑是有人拿刀子把先帝的心脏挖下一大块。先帝想把王位给梁君末,不是一时兴起试探梁君末的忠诚,而是因为他是煜亲王的儿子。可是没想到,梁君末的回答和煜亲王相差无几。
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是单纯的想做一个保护弟弟的兄长。那一瞬间,先帝仿佛在他的身上,又一次看见煜亲王的影子。自古无情帝王家,可偏偏这两对兄弟反其道而行。
那一夜梁君末不记得身后的姨娘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记得自己离开皇宫不久,先帝就驾崩了。之后国丧,粱荀登基,太后垂帘听政。没过几天,太后懿旨,梁君末升为摄政王处理朝政,这一处理就是九年。
九个寒暑秋来,期间经历太多太多。说没有人站在梁君末这一边并不可能,他可以装傻含糊,可其他人不瞎,他之前有意忽略的朝权之争并非如此简单。
“是我疏忽了,还得谢谢逸之提醒我。”尽管困难当前,梁君末还是禁不住喜上眉梢,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