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宿舍楼外对你说的话,有些虽然过分,但并不全是无端的指责。”
“你说你不接受分手,那我问你当时你怎么不说?分开以后足足有一年,你又在哪?”
“当初在一起,你随随便便点头,交往的时候又压根不上心,分开以后也没有半点反应,结果过了这么久突然跑来跟我说不接受……你到底有什么资格?”
所剩无几的树叶在冬枝上摇晃。
从悦敛眸,语气缓下来:“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真的,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以前是,现在也是,一点都没变。”
“以前暂且不提。你知不知道就今天的事,林禧和周嘉起他们找不到你有多着急?他们担心你跟老师起冲突影响学业,拼命在给你打电话。你接了吗?你理他们了吗?”
她说:“江也,谁的感情都不是白来的。关心你的那些人,有的时候至少也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
江也注视着她,许久未言。
以前,从悦也是“关心他的人”里的其中一员。
高中时,他生病缺课,她会托周嘉起把她的笔记转交给他,虽然他其实并不需要。
在一起后,她会在意他吹夜风怕他着凉,会反对他抽烟,会不赞成他熬夜。他不高兴,她开解宽慰他,他烦躁无聊,她陪他说话解闷……
现在不了。她看他就像看一个普通校友,只不过他们之间比别人多了那么些渊源。就像如今,他情绪糟糕的时候她仍然会出现,却只是因为受人嘱托。
亭里弥漫起一阵长长的沉默,最终被风吹散。
“上次我说的过分了点,不中听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其它的不说了。”从悦不再多言,“我还有事,再见。”
走出凉亭,小道快到尽处时,她停了停。
回头一看,六角亭里的那道身影,安静而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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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在校外解决,冬天天黑的早,从悦到附近商场闲逛,买了个新毛线帽,到校门前才想起忘了去药店。
手腕的红痕淡化,不过并没完全消退。
明天大概会好一些。从悦懒得再倒回去,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宿舍走。
离宿舍楼还有大半距离,手机来电显示出现周嘉起的名字。
周嘉起找她自然是有事,从悦停住脚,站在原地和他说了好半晌。
等聊完,她稍作停顿,想起江也的事。
“对了,江也他……后来回宿舍了么?”
“他没回宿舍。”周嘉起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见着他人,不过他打了电话给我们说没事,而且也去实验室了。林禧不是发消息给你说联系上人了么?你没收到?”
“我没看手机。”从悦在意另一句,“江也去实验室了?”
“对。就林禧给你打电话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吧,他回实验室去找那个老师了。”
莫名心一紧,从悦问:“找老师,然后呢?”
周嘉起顿了顿,安静几秒,说:“他去找老师道歉了。”
“啊?”
“他不是第一次跟老师闹矛盾,以前也有,因为在课题研究上产生分歧,他和不止一个老师争执过。不过今天是第一回中途走人,也是第一次……道歉。”
周嘉起似是受了冲击,语气颇有些难以形容。
“他去找那个老师的时候其他学生还没走,本来都以为他是回去找茬的,老师也是,一看他就气的瞪眼,结果还没等老师骂呢,他站在门口先说了一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