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捏着缴费单, 仔细对了几遍。
对于1998年,算得上贫苦的家庭, 这个费用贵得让人咋舌。
她躲到厕所里,掏出小包包里的钱, 来来回回数了很多遍,自己的存款,加上从吴轻闲枕头里拿的钱, 一共才一千五出头。
他们一路从县里的医院, 辗转到了市里的, 这还是来到临州市的第一天, 才办好住院手续。
之后还有几支进口的抑制剂从省里运过来, 到那时, 对她来说,更是一笔天价了。
吴真轻轻倚靠隔板门,一股子绝望从脚板心升腾而起。
……
“要命呀, 你看我怎么这么苦命哟!”女人一拍大腿,哎哟连天的叫唤。
吴真抱着肥橘,下意识退了两步, 以免被她抡起的肥硕胳膊给波及到。
“小姑娘, 实话给你说吧,我家两个儿子, 一个女儿, 两个读高中, 一个读初中。丈夫前年从工地上摔下来, 摔断了腿,我也就是个居委会大妈,全靠收那点点房租过活……”大妈哭哭啼啼地嚎起来,周围渐渐聚集了看热闹的人。
人们不约而同地盯着少女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看个不停。
“可我听说,你借居委会便利,买了二十多套房子,是整条街唯一买得起chanel的女人。”吴真说着,橘的猫尾巴不怀好意地扫了扫大妈肩膀上那只印有chanel标牌,大大的“编织口袋”。
大妈心底一紧,两只爪子扯住吴真衣角,转移话题,从另一个方面开始攻略,“你看看我这地段,这装修,这热水器……”
“嗯,明明才建十年,就糟蹋得跟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一样。”吴真面不红心不跳地打断她。
大妈眼皮直跳,只能承认眼前的姑娘,脸皮跟自己一样,深不可测,“好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租房可以,一个月最少九十。”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深深感觉心口被挖了狠狠一块。
“阿真,这里均价一百,我们现在是赚到了!”橘经历过一场杀价大战,露出老干妈一样慈祥而兴奋的笑容。
吴真笑而不语,饶有兴致地定定盯着大妈看了半天。
大妈被那股目光看得心发颤,咬了咬牙,一拼命,”八十五,不能再少了。”
“七十五。”少女笑起来,短刺刺的头发,在阳光下牙特别白。
就这样吴真以市价七点五折的价格,租到了医院附近的陪护出租房。
这个价格其实已经在吴真的承受范围之外了,要知道,在九十年代,一个普通乡镇的工人一个月也就百来块钱。
租好房后,吴真又跑回医院看了一趟吴轻闲。
少年还在昏迷,这几天一路辗转,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不过好歹在医院,他的伤口得到了很好的处理,血型匹配之后,开始了不间断的输血。
吴真轻手轻脚给他盖好被子,又雇了临时的护工,让其在他醒来之后,买一些周围营养的米粥。
做好这一切后,吴真抱着橘,一步步离开了医院。
“你说,上次任务给我那三次无敌好运,我可不可以用来抢银|行?”少女认真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现在要控制住吴轻闲的病情,起码需要上万块钱,她如今才十四岁,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到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
外公外婆是不要想了,他们明知吴轻闲的病,宁愿把钱投入舅舅的无底洞,也不愿意花钱给轻闲治病。
如今他们既然看到自己和吴轻闲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