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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噩梦
茶的,叫周长喜。没等她说话,这周长喜便又说了,“哟,吃得比咱们好了去了。我还惦记着你呢,给你藏了一个馒头。”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个白馒头来,自顾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姜黎手里的包子。

    姜黎知道,他们做士兵们,吃得虽不是山珍海味,皆也是粗茶淡饭,但吃的是不会少的。少吃的的,是她们那个帐里的人,人家不当人瞧的营妓们。她把手里的包子吃下去,伸手过去把周长喜手里的馒头拿下来,“也给我吧。”

    周长喜原觉得自己白好心了,谁知她竟又要这馒头,颇有些高兴,却还是问:“这包子不小,你吃了一个了,这儿还有一个,你吃得完?”

    姜黎冲他笑笑,“给我就给我了,还管我吃不吃得完么?”

    周长喜看她笑起来,说自己那心被她笑开花了也不夸张,自然道:“不管不管,你以后要是需要什么,悄悄跟我说,我平日里能给你留的,都给你留一些。好的没有,馒头糙饼,都不是问题。”

    姜黎也确实需要这些,给帐里的女人们分口吃的,大伙儿也高兴。她把周长喜给的馒头塞到袖袋里,吃起剩下那个包子,并碗里的白粥,一口不剩。那伙头军赵大疤又进来,瞧见周长喜在姜黎面前坐着,油灰锃亮的抹布甩到他脸上,“干活去!”

    周长喜二话不说就去了,留下吃了满口粥和包子的姜黎在案边。细嚼片刻咽下去,她也就起身离了伙房。这会儿不急着往河边找那些女人去,她还惦记着秦泰的病情,自然去秦泰帐里找他。

    打了帐门进去的时候,秦泰正在帐里舞剑,动作幅度不大,大了这帐篷也包不住他。瞧姜黎进来,歇了手,把剑往架子上搁,“早上晨练没去,自己练两下。”

    姜黎往他面前去,听着他的声音还有鼻音,自问他:“大好了么?”

    秦泰吸吸鼻子,“还没好利索,顶多再半日,也就差不多了。今早起就不烧了,就是鼻子还有些塞。我这身子骨,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

    姜黎跟着他往案边去坐下,“好得是快,换了我,非得病上十天半个月不可。”

    “换了你,当场就过去了。”秦泰拿了案上茶壶给自己倒水,给姜黎也倒一杯,忽问她:“昨晚偷人去了?”

    姜黎没听明白,“嗯?”了一声,伸手去端茶杯子。他是生了病的,喝的是白开水,恰好的温度,不烫人,也没凉透。

    秦泰吃下一杯,看她,“脸,整张脸都是黑的,眼窝里都是黑的。”

    姜黎听明白了,是说她脸色难看,没睡好觉。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子,抿了下唇,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汤婆子都给你买了,还没睡好?”秦泰搭话这么问,姜黎却不知道怎么回他,因道:“瞧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走了,你再休息休息。”说着话起了身,麻利地出了帐篷,一溜烟儿又跑了。

    出了秦泰的帐篷后,她也没有回帐篷再补上这一觉,这么些日子蹉跎下来,哪里还有半点娇贵的样子。她揣着那馒头去河边看女人们洗衣服,自己坐在锅边看着火。等翠娥过来了,她把馒头掏出来,让她放火头上烤热了吃。

    翠娥接下馒头,插了根细树枝,放在火苗边慢烤起来,问她:“你吃了么?”

    姜黎点头,“吃了,这是剩下的,拿了来。就这一个,也匀不开,你烤了吃吧。”

    翠娥看她一眼,“当个零嘴儿吧,烤脆了,这皮儿好吃。”说着拿回来揭一小块皮下来,送到姜黎嘴边,“你尝尝。”

    姜黎张了口接着,嚼得咯吱响,想了想,跟翠娥说:“我昨儿帮你跟秦都尉求了,就跟他说,真有回去那一日,把你捎上,让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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