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心疼我,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去他帐里?”姜黎十分不解地看向阿香。
阿香摇头,“你问我问不着,你不明白,我就更不明白了。不管怎么样,是好事。”
姜黎没觉得是好事,她把目光转去那口架起来的大锅上,女人们生火的生火,打水的打水,总算瞧出了喜色。她心里想着,大约是沈翼知道她和秦泰不对付,所以故意安排她过去,让她不得好过。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更难忍受。
自打那回姜黎从秦泰帐里出来,他们就再没见过。包括沈翼,也没有再让她去帐里服侍过。相安无事的这些日子,姜黎偶觉心里空落,会想起秦泰,但大体上过得很是踏实。在满是女人的帐里,从来是不缺说话的人的。又是要搭手干些活的,自然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和心境。人若连温饱都成问题,其他的烦恼便就少了很多。
姜黎和阿香走到山脚下时,身上已经覆起了一层薄薄的雪渣儿。没空去掸,仍是往营地里去。阿香絮絮叨叨地说话,说沈翼和秦泰,“原是顶好的哥俩儿,没事儿一起练武吃酒,自打那回后,他俩也没再好过。听说格外生分,除了谈正事儿,其他一概不谈。”
姜黎吸口气,裹在脸上的围巾也要吸进嘴里,道一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阿香托托身上的柴火捆,“你莫要往心里去,我就是感慨一下。旁的咱不怕,就怕因为这事儿,把你迁怒了。你说原本好好的,非出这事儿,闹得现在这样,怪难受。就这么干晾着你,谁知道往后会怎么着?”
阿香这么说,然细论起来,姜黎并不后悔发生了那件事。不能说,时间倒回去她还会选择和秦泰去爬山,但至少现在发生了,她也不想着时间能倒回去让她再选一遍。
脚下的雪厚起来,走在上面生出了咯咯吱吱的响声,姜黎抿了一下唇,“听天由命吧。”
阿香最不喜这话,头先她就是追着姜黎屁股让她伺候好沈将军的人,因她转头,看着姜黎,“你也想想法子,让沈将军不计较那事来才好。还把你往帐里要,以后才有保障。你这会儿这样子,跟翠娥有什么分别?翠娥那是将死的人了,你也要做将死的人?”
姜黎身上的柴火往下滑,便转了身凑去阿香面前,“你帮我托托。”又背着她说话,“你别这么说翠娥姐姐,怪瘆人的。人好好儿的,怎么就是将死的人了。人等着回京呢,不能死在这里。”
阿香冷笑一声,“你不看看她多大了,好些日子了,有人找过她没?你是来得巧了,来后咱帐里就没少过人。有那阵子,一日折三五个的,都是常有的事儿。还想回京,咱们这帐里,轮着谁,也不能轮到她。带她回去做什么?捣衣缝补的活儿,谁不会?缺她这一个么?”
柴火托好了,阿香带着她又往前走。秦泰答应要带翠娥回京的话,只有姜黎、秦泰和翠娥三个人知道,这话自然不好在阿香面前说。便是阿香心宽不在乎的,这会儿姜黎也说不出了。她和秦泰以及沈翼,三人间弄成了现在的样子,她是谁也挨不上靠不上,还能再指着秦泰带翠娥回家?这话说出来,还得招人笑话,不说罢了。
姜黎深深吸了口气,越发觉得脚下雪厚,难走起来。
两人风雪里回到营地,去伙房放下身上的柴火。这会儿肚子也饿了,便琢磨着问赵大疤要点吃的。今儿赵大疤阔气些,让姜黎和阿香一人拿了一个大肉包子。等两人吃罢了,忽又递个食篮过来,操着一贯的粗沉声线跟姜黎说:“阿离姑娘,今儿咱们这忙,人手不够,劳烦你跑一趟,给沈将军